“这是我们赫查语的‘妩媚’。”
陈乐耳根的赤红算是褪不去了,兴善的下巴却很自然地搁在他肩上:“继续……”
陈乐很听从命令。
……
室内的水壶终于被震倒,滚到了角落,却仍翻了数圈才停。
毯上的人静静相拥。
兴善侧着身,背对陈乐,他不得不从背后抱住她。
兴善已经尽兴,便闭了眼,轻道:“把灯吹一下。”
陈乐闻言立即起身,找了油灯,为了防雪挡风,赫查海人的灯罩用了特殊构造,陈乐之前没吹过,捣鼓了半晌才成功。
他很是愧疚地挠了挠头,回头瞧兴善,她正背对着自己,似乎已经睡着了。
陈乐于是蹑手蹑脚返回来,轻轻躺下,重新伸胳膊拥住她。地上铺的兔毛毯子其实不大,他把它挪了挪,尽量确保兴善的身子全躺在毯子上,自己则露着三分之一个身子挨着地。
盖的毯子也一样尺寸紧凑,他把它全都盖到兴善那边,自己挤在边角里。
少顷,陈乐偷偷抓起兴善的手,将自己的五指从她指缝间穿过去。
兴善挪了挪身子,怂怂肩,唇中发出一声声音。
陈乐喜道:“原来你没睡?”
兴善其实有入睡困难的苦恼,但为了保证翌日的精力,她每晚最多到亥时,就开始强迫自己闭眼,一般在吊床上躺半个到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入眠。
现在在毯子上也一样,她只是闭眼而已。本来打算装睡,可身后的少年像部落里养的猎犬,用鼻子嗅,会拱雪地,毛毛躁躁地打扰她。而且他搂得也太紧了,她都快没法呼吸了,手也是,这样十指紧扣,怎么睡得着?
兴善转过身,顺手将陈乐的手推开,放到一边:“好好睡觉。”
眼都不睁。
陈乐却罔若未闻,再次抓住她的手,仿佛是一座吊桥,非要搭在崖岸上,“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竟另一只手撑着脑袋,垂着青丝,要同她说起话来。
兴善不得不睁开眼,虽然没有灯,但距离太近,她仍能借助微光,发现少年凝视着她,瞳眸亮得像启明星。
陈乐其实激动得根本睡不着,经过今夜,他确认自己爱上了她。
而且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要对她负责,至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陈乐心里有许多想法,可父母去得早,他是被族长养大,但是族长前几年被狗皇帝杀了,继任的两位族长也被狗皇帝杀了,他已经没有了郑重提亲的长辈。少年的眸光黯淡下来,面对自认最亲密的人,他毫不掩饰面上流露的仇恨:“等我找狗皇帝报了仇,复了国,就带你回江南。”
兴善闻言闭了眼——这是少年的空谈和梦,相比之下,不远处堡垒里的另外两位朋友要实际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