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说了长长的句子,柏菡默默听着,目光一直落在他举着满天星的手上,微挑眉。
“好,我知道了。”等他全部说完了,她平静地回了一句。
这就是她想说的全部吗?
晏沥欲言又止。
柏菡伸手接过了花,凑近欣赏了一番。
她的沉默让晏沥摸不准她的心思,于是他问:“那你原谅我了吗?”
“如果你是指今天这件事,嗯。”
其实只要他是坦诚的,有理有据的,她并不会纠缠耍脾气。怕的是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要靠猜。
“对了晏沥,”她把玩着手心里满天星的花朵,“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喜欢满天星了。”
他怔在原地,看她轻轻摘下一小朵花,放在手心,细嫩的手摊开,白色的蕊静躺在她的掌纹中。
“现在我喜欢玫瑰,带刺的。”
她把花放下,拍了拍手心里的余粉,“但还是谢谢你今天的准备,毕竟是你第一次这样做。”
准备的菜,她一口未吃。他动了两口,也没了胃口。
·
晏廷和林沐琴彼此冷静了几天,最后还是决心离婚了。
出乎意料的是,做出最终决定的人不是晏廷,而是林沐琴。她带着一纸离婚协议书,一条条罗列出了她要的财产,晏廷看了眼,就签字了。
她要的其实不算多,和晏廷心里想给的,差之甚远。
做出决定的第二天,林沐琴把晏沥喊回了晏家。
她穿了袭绒绒的睡袍,坐在沙发里,垂着眼,神色疲惫。晏廷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推开门,大步流星进了客厅坐下。期间他们都没有看彼此一眼,原本家中那个聒噪声音的来源,变得安静而寡言。三人对坐,静谧无声。
林沐琴醒了醒眼,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和你父亲决定离婚了。”
晏沥料到了,点了头。
“你成年了,我们也不必争什么抚养权。离婚后我会住到南区的房子里去,那一栋你父亲给了我。你想来看我的时候可以去那里。”她轻声说,眉目皆未动,面上波澜不惊地一点不似她。
晏廷侧过眼看着她,欲言又止。
窗外是鹅毛飞雪,庭院里的灌木丛上都落满了白色的雪堆,一眼望去,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听着林沐琴这样平静又柔和的嗓音,一切恍若隔世。有些事分明不过一月尔尔,却觉得已是许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