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关山买东西非常利索,说交钱就交钱,丁芳芳肉痛地看了看她付的钱道:&ldo;……你最近是涨了零花钱吗,这么舍得?&rdo;
顾关山点了点头,平淡道:&ldo;涨了点,大概是我爸妈他们觉得那天晚上太过分了,有点良心发现吧。&rdo;
&ldo;我最近……&rdo;顾关山疲惫地说:&ldo;我最近,芳芳,真的是……太累了。&rdo;
顾关山一个人抱着买的围巾下了车。
围巾被装在一个简约大方的礼品盒里,她抱着那盒子,背着巨大的书包,从公交车上跳了下来。
顾关山家所处的位置近文化街,所谓的文化街‐‐晚上总比白天安静不少。
此时海风吹拂,天边一轮月圆,落尽了叶子的爬山虎与月季花枝在风中颤抖。
街头艺术家在路边弹着吉他唱民谣,中年男人的声音沙哑绵长,在北方秋日的海风里被吹得几不可闻。
顾关山手指冻得冰凉,她在那条老街前站了片刻,吉他声似有若无地传过来,男人的歌声沙哑得像是船夫号子,却又有种无可奈何的沧桑的之感。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他们的难处。
梦想和面包不可兼得,这些唱歌的人犹如流浪汉,他们可能回去就要吃一块钱一包的泡面,去超市和菜场买九点后的蔬菜,而他们面前的帽子里空无一物,陪伴他们入眠的只有他们的梦想。
而顾关山站在这里,不必操心面包和生活,衣食无忧,却没有追逐的梦想的能力。
顾关山裹紧外套,把兜里仅剩的五块钱放进了唱歌的人的帽子里。
唱歌的艺术家对她微笑,顾关山也对他柔和地笑了笑。
&ldo;哟‐‐&rdo;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痞道:&ldo;‐‐那个姓顾的,你有没有觉得你忽略了什么?&rdo;
顾关山微微一呆,回过头一看‐‐沈泽站在黑暗里,指间火光明明灭灭,眼睛狠狠地看着她‐‐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人,气势汹汹。
顾关山说:&ldo;……哈?&rdo;
&ldo;你是不是把我忘了?&rdo;沈泽嗤地一声笑了出来:&ldo;‐‐顾关山,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rdo;
顾关山皱起眉头,冷冰冰地道:&ldo;我没话和你说。&rdo;
沈泽又有些心头火起。
顾关山抱紧了自己的礼品盒,淡淡道:&ldo;沈泽,我们那天晚上就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互相尊重一下,不要再纠缠了,好吗?&rdo;
顾关山这个人,冷静而理智地说话时总有种激怒他人的能力。
沈泽咬牙道:&ldo;顾关山‐‐&rdo;
&ldo;谁他妈‐‐&rdo;沈泽将烟头碾了,凶狠地道:&ldo;‐‐纠缠你了?&rdo;
顾关山平淡地说:&ldo;行吧,不算纠缠。&rdo;
顾关山清晰地听见了曲若吃吃的笑声,像煽风点火一般。
沈泽打量了顾关山片刻,顾关山消瘦而苍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沈泽,是个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站在她面前的无论是沈泽还是周泽,都犹如吹过她身边的夜风,掉光了花叶的月季花枝一般,没有任何分别。
‐‐那是沈泽最厌恶的眼神,他的怒火在胸腔翻涌。
顾关山抱着一个不知道是给谁的礼品盒,沈泽见到那个礼品盒的那一瞬间酸的不行,这礼盒是给谁的?‐‐朋友?同学?这种颜色的包装一看就是给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