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赫脸色很臭,像是有人欠了他五百万。
见她在换外套,也毫不避讳。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为什么不去村医家?你因为我没给你买金步摇就不想教我了?”
巫夏翻个白眼,把外套重新套上。
“见了姑娘家的身体是要对她负责的懂不懂?”
陶子赫面无表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看我爹的身体要负什么责?”
这小子,只要精神好一点就开始阴阳怪气。
她已经开始怀念那个对她毕恭毕敬,温温柔柔的受伤反派了。
“以后不出去了,今天我教你入静。”
鸦羽似的睫毛微颤,陶子赫古怪地抬头,似乎想说什么。
巫夏笑眯眯地跟他对视。
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两个青色的蒲团扔在地上,自己率先坐下,摆出一个打坐的姿势。
陶子赫坐在她身边,因为右肩受伤,所以两手并没有像她那样互相抵着。
“在授课之前,我要先告诉你几件事。”
灵动悠长的女音在他耳边飘荡。
“一,我师出名门——问心剑宗。以后你便也是剑宗的一名弟子。”
“二,你要切记门规,每日三省自身并自问:今天你友爱同门了吗?今天你尊师重道了吗?今天你灭魔了吗?今天你愿意为剑宗死而后已吗?”
陶子赫嘴角抽了下。
巫夏从那种冷静淡然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打了下他的手背,“现在就问,不问不教。”
他很冷酷无情地重复了一遍。
“除魔卫道、保护同门,尊师重道……这些都是你的责任。不管你日后是藉藉无名的修士还是说一不二的大剑仙,你都要牢记门规。若有违门规,”她的视线里闪着奇异的光,语调模糊而暧昧,软绵绵的,勾着人去听,“应当自废修为。”
“陶子赫,你——做得到吗?”
他眉头皱得很紧,或许是觉得这个处罚太重,没有立即答应。
巫夏又问了一遍。
“好,我当遵守门规。”
“若你反悔呢?”
“不会反悔。”
巫夏一定要他回答:“若反悔呢?”
“自废修为。”
这些假大空的言论陶子赫不感兴趣,她若要他作保证,那他便作。
自己从问心台坠下,身死道消那一幕突然浮在脑海中。巫夏哽了下,决定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利益。
“你还要承诺,以后绝不许伤我。”
这个承诺实在太过无厘头,说得他以后一定会害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