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啪&rdo;一声,穆铮手中把玩的灵珠被捏的粉碎,威严地盯着眼前众人。
一时间整个浮云虚上,都仿佛弥漫了一层杀意。
他目光实在太过渗人,将一众掌门看的心惊肉跳,生怕他一个不顺心就发怒,化神期的怒气,他们可承担不了。
一时间,大家都无比怀念唐皖。
纵使他是个伪君子,但还是能够交流沟通的。
重会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脸上堆笑,对着掌门们睁着眼睛说瞎话:&ldo;各位掌门,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不如请回吧,对战魔修的事,我们掌门想好了,自然会去的。&rdo;
众人赶忙借着重会的梯子下楼,看着正午的太阳道:&ldo;确实不早了,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穆掌门的消息。&rdo;
穆铮一口气没发出来,狠狠地瞪了重会一眼,见浮云虚再次恢复宁静,眉宇间的戾气才散去了一些。
&ldo;怎么了?&rdo;他看了一眼林鸣岐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
林鸣岐越想越心酸,被穆铮一问,也顾不得穆铮发怒,掉着眼泪道:&ldo;我刚才……好像看见大哥了。&rdo;
&ldo;噼里啪啦&rdo;的声音响起,是穆铮拿在手中把玩的灵珠掉落在地。
地上的灵珠滚的四处都是,穆铮却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ldo;你说什么?&rdo;他在一瞬间成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心中愧疚又惊喜,还带着一丝委屈,一时间,这些情绪不知如何宣泄,盘旋在胸口,堵成了一块顽石。
这百年,日日夜夜,他闭着眼睛都是林星陆决绝的样子,他想不明白,原本计划的好好的,为什么会出了差错,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窥天石认主。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不觉得自己有多难过,只是在亲眼看着魂灯熄灭之后,才恍惚觉得自己三魂七魄都聚不齐一般,丢了什么。
林鸣岐道:&ldo;在山门口,我看到一个人样子不太像,但细看又觉得是,那个人脖子后面也有颗痣。&rdo;
穆铮听着,仿佛出了神。
他想到的是一截雪白的脖颈,正中一滴鲜血般的红痣,不知有多少个夜晚,他抚摸着这一颗朱砂痣睡去,他的手怅然若失的动了动。
可是脖子后面长了痣的人天下也不是只有林星陆一个,他想,若是自己看到了,就一定不会认错的。
林鸣岐哭道:&ldo;师父,魂灯灭了就真的死了吗?&rdo;
重会在一旁下意识地拨动手腕上的黑色手串。
这是他生命中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穆铮忽然道:&ldo;重会,你通知这些掌门,只要他们找到你大师兄,大战我就出现。&rdo;
不等重会答应,他自己就已经消失在天边。
他要去找人,找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当消息传出去之后,都以为是穆掌门的托词,一个魂灯都灭了的人,他们上哪里去找回来,还是想想怎么团结起来对付魔修来的实际。
而掀起风雨的林星陆早已不在此地,他在林鸣岐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遁走,如今只身一人到了中原。
京城之中一场大雨,冲散了多日的炎热,林星陆撑着伞,看着眼前这座府邸。
林府早已经湮没再时光的洪流之中,三百多年,这地方什么都是新的,宅邸是翻新的,门前的石狮子也是新的,就连门里面伸出来的一株树丫也是新栽种的。
再也找不到一丝曾经的痕迹,房屋被重建,就连伤痛,也抹平了。
从前那样刻骨的恨意,如今也浅淡了,他刚要转身,就听见朱红色的大门&ldo;吱呀&rdo;一声推开了,里面有挎着针线篮的少女走出来,先是惊讶地看了林星陆一眼,继而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