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不喜欢提起死对头的不堪事迹。
&ldo;这儿?&rdo;
薄阳假笑了一下,看似阳光开朗,果然顺口提了一句,&ldo;他那个洁癖的德行,看不上这儿。&rdo;
直来直往的征服者劣根性作祟,在说话的同一瞬间,薄阳脑子里很快勾勒出对应人的形象轮廓。
纤细白皙,脖子好像一捏就能折断,像一只雪白的千纸鹤,一收拢就在掌心。
长相不能说倾国倾城,但足够舒服。最重要的是,她听话,接个电话,约她出来吃饭,也是软软的柔声,有些惧怕地说,要问薄总。
薄总?他也是薄总。薄阳当时在电话里回的意味深长,留有空间,只听到那边惊慌失措地啊了几声,随即只有沉默的呼吸声,反倒让他的冲动隐隐作祟,甚至能想象得到对方面红耳赤的样子,跟初见那回一样。
其实那人其他地方都没那么特别,查回来的资料说是大学学的英语,出生于非常普通的家庭,但又足够让他产生兴趣。单抛开听话乖巧,凭薄越愿意为了她超脱于责任那一点,就够引起他的注意。
头上一半是光,一半是影,他的神色有些模糊不清。
喻展文瞥去一眼,借着一段距离看的清楚,微妙地扬了下眉,觉察到什么。
&ldo;那学生挺有意思的,&rdo;薄阳仿佛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失礼,用非常平常地跟狐朋狗友分享的语气说的轻巧,旋即又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ldo;抱歉,我的意思不是令千金……&rdo;
喻展文抬手,没等这话说完,招来一位一直在用余光打量他的美女。
&ldo;算了,这个地方谈这些不开心,&rdo;他打断对方的话头,熟稔地分回一支雪茄,娇美入怀,神色变得轻松,&ldo;找乐子比较重要,美人难得。&rdo;
是真要维护自己的女儿,还是真心话,都不得而知。
炎夏夜雨一样难得。
喻棠不知道外面下了雨,她闭上眼,睡得很沉。
梦里面,她回到了高中的练习室,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基地。
音乐楼偶尔也会有其他特长生出入,但或许是那一届走专业路子的人少,大多数情况下,都不是像她一样长年累月驻扎的群众,更多的还会有凑热闹的人过来,遇上有人瞎弹,或者占用练习室做他用,都是常事。
男女感情萌芽的年龄阶段,她在门外收到过各种小礼物,有花,有首饰,贵重的她通通交到安保处,留下其他的,一一放进抽屉里。
&ldo;你需要体会情感,人类的情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喻棠,你的技巧水准很不错,但是机械的练习是无法让你更进一步的。&rdo;她那时的老师是位高雅的男教授,和妻子感情深厚,儿女双全,真正意义上的人生赢家。
太难了。喻棠仔仔细细考虑许久,发现自己的选择并不多,除了还算靠谱的友情外,亲人那里是半点可能没有。人究竟要怎样才能对对方产生一些好感。她尚且不明白,但不妨碍她珍惜收到的礼物,与此同时,又难得产生了急躁焦虑。
这次她梦到自己收到一本书,也是那段时光里收到的唯一一本,是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
她正在练习肖邦第二钢琴协奏曲,迟迟体会不到诗人在曲子里融入的对于初恋康丝坦雅的感情,停下来打开门,翻开封面,扉页上写着: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