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有讨厌。”
桑汀怔了下,抬眸,见他神色认真,俊美五官无不透着严整与肃然。
稽晟看着她说:“永远都不会讨厌。”
稀罕都来不及。
怕你厌恶都来不及。
又怎么会,又怎么敢讨厌呢?
桑汀愣住了,静默中,一股子不言而喻的欢喜缓缓地漫上心头,随即又涌跃上眼角眉梢,两颊悄然染上红晕。
她后知后觉的用手捂住发烫的脸,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
像个偷吃到蜜糖的孩童般,浅浅的甜蜜和阵阵的欢喜都藏在心里,说不出口。
或许她自己都不懂,可就是好开心。
稽晟站在榻前,见状不由得深深蹙眉,薄唇轻启,又阖上,竟是不知说什么去哄一哄才好。
默了瞬,他在榻边坐下,“别哭了。”
“嗯?”桑汀捧着脸颊的手儿微微张开两条缝儿,不解的瞥了瞥,嗓音糯道:“我…我没有哭啊!”
稽晟将她的手拿下,露出一张绯红的脸,他眉尾一挑,眸里带了丝兴味:“既不是哭,是笑?何故笑得这般开怀?”
闻言,桑汀更不好意思了,她连忙摆手,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说:“也没有啦。”而后忙起身,越过男人下了床榻。
稽晟不禁莞尔。
今日小姑娘奇奇怪怪的,也不知是怎的了。
厅堂外,其阿婆见二人已起身,忙传上梳洗热汤巾帕来,一面差人去准备早膳。
稽晟穿戴整齐,落座。随后桑汀也梳洗打扮好,出来时面带绯色,嘴角总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着实耐人寻味。
这叫东启帝存了疑。
其阿婆趁着早膳这空档,将方才张玉泉遣来的小厮交代的话一字不动转述到:“皇上,郡守赵大人天没亮就登门来了,听说是带了几箱子的东西,还有好几个舞姬来拜访。”
闻言,稽晟狠狠拧了眉,顾忌桑汀还坐在对面,一句“不中用的狗东西”硬是没骂出口,憋回去还觉心口堵得慌,脸色因而变得不好。
这厢,一声&039;舞姬&039;入耳,桑汀嘴角那笑便慢慢淡了去,她忍不住抬眼看稽晟,可他唇角压得低,也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桑汀又匆匆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若无其事的用早膳。
有些话在心里百转千回,直到稽晟用完早膳去前院,也没问出口。
清晨那点开心似泡沫般消失个干净。
桑汀惊觉自己变得如此敏感多疑,忙喝了一口凉茶压下心思。
其阿婆关切问:“娘娘,您怎的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桑汀捏住茶杯的手指有些发紧,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阿婆,那些舞姬是乐坊的还是…烟花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