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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ldo;不要！&rdo;胡雪岩响亮地回答。

&ldo;只要陕甘出票？&rdo;

&ldo;是。只凭&lso;陕甘总督部堂&rso;的关防就足够了。&rdo;左宗棠连连点头，表示满意，但也不免感慨系之，&ldo;陕甘总督的关防，总算也值钱了！&rdo;接着叹口气：

&ldo;唉！&rdo;&ldo;事在人为。&rdo;胡雪岩说：&ldo;陕西、甘肃是最穷最苦最偏僻的省分。除了俄国以外，哪怕是久住中国的外国人，也不晓得陕甘在哪里？如今不同了，

都晓得陕甘有位左爵爷；洋人敬重大人的威名，连带陕甘督的关防，比直隶两江还管用。&rdo;说到这里，他转脸关照古应春：&ldo;你问他们，如果李合肥要借

洋款，他们要不要直隶总督衙门的印票。&rdo;

古应春跟福克、凯密伦各说了一句不知什么话，等他们回答以后才说：

&ldo;都说还是要关票。&rdo;听得这一句，左宗棠笑逐颜开，他一直自以为勋业过于李鸿章，如今

则连办洋务都凌驾其上了。这份得意，自是非同小可。

&ldo;好！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三两天后就出奏。这回宝中堂应该不会有后言了。&rdo;

胡雪岩不懂&ldo;后言&rdo;二字，不过意思可以猜得出来；而且他也有把握能使得宝均金服帖，因而提出最要紧的一句话。&ldo;有一层要先跟大人回明白，

如今既然仍旧要汇丰来领头调度，那就仍旧要总理衙门给英国公使一个照会。&rdo;&ldo;这是一定的道理。我知道。&rdo;

&ldo;还有一层，要请大人的示，是不是仍旧请大人给我一道札子？&rdo;下行公事叫&ldo;札子&rdo;，指令如何办理，左宗棠答说：&ldo;这不行！不在其

位，不谋其政；你是陕西驻上海转运局的委员，应该杨制军下札子给你。&rdo;

&ldo;是！不过，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rdo;

&ldo;你说，不要紧。&rdo;

&ldo;同样是陕甘总督衙门下的札子，分量不一样。如果是大人的札子，我办事就方便多了。&rdo;

&ldo;呃，呃！我明白了。&rdo;左宗棠心想，杨昌浚的威望不够，胡雪岩就不能见重于人；为他办事

顺利起见，这个障碍得替他消除。盘算了好一会，有个变通办法，&ldo;这样，&rdo;他说，&ldo;只要是牵涉到洋人，总署都管得到的，我在奏折上的上特为你叙一

笔，请旨下总理衙门札饬道员胡某某遵照办理，你看如何？&rdo;

胡雪岩喜出望外，因为这一来就是受命于恭亲王，身价又抬高了。不过，表面上却不敢有何形色，而用微感无奈的神情说：&ldo;如果大人不便下札

了给我，那也就只好请总理衙门下了。&rdo;

&ldo;好！这就说定了。&rdo;左宗棠接着又说：&ldo;雪岩，我们打个商量，西边境况很窘，刘毅齐又要撤勇；打发的盘川还不知道在哪里？你能不能先凑一百

万，尽快解到杨石泉那里。&rdo;毅齐、石泉是刘锦棠、杨昌浚的别号。胡雪岩责无旁贷，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时有一名听差，悄然到左宗棠身边说了句话；他便问道：&ldo;这两个洋朋友，会不会用筷子？&rdo;

左宗棠是打算留福克与凯密伦吃饭，胡雪岩倒觉得大可不必，便即答说：&ldo;大人不必费心了。&rdo;

&ldo;那末，你留下来陪我谈谈。&rdo;

&ldo;是。&rdo;见此光景，古应春便向洋人表示，公事已经谈妥，应该告辞了。接着

便站起来请了个安，洋人亦起立鞠躬。左宗棠要送客，胡雪岩劝住，说是由他代送，乘此机会可跟古应春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