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霁抬眸瞧见她又是一副呆愣愣的样子,不由得和那个快葬身火海了还喊他走的小傻子联系到了一起。
他薄唇微微勾了勾:“怎么了?吓傻了?”
沈容倾被他这么蓦地一问,心里紧张,下意识地就给应了:“嗯。”
魏霁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这都应?看来是真的给吓傻了。他装作不悦地挑了挑眉,道:“方才不是还挺勇敢地叫本王走。怎么,这是不满意被赐婚给我,要当着我的面自尽?”
他本是看她紧张,随口调笑了一句。谁知自打一进门就低着头不敢瞧他的小姑娘,竟忽然抬眸涨红了脸。
她急急地辩解:“我没有。”
她竟将他的话当了真。魏霁忽然有种不该欺负她的感觉。方才在院子里也是,他本该发火的,却在看见她眼睛的那一刹那,什么气都消了。
他见过女人哭,却没见过这个女人哭。但她也不是哭,只是湿漉漉地望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魏霁想起了以前狩猎时在林间遇到的小动物,就是这种无害的眼神,明明知道他不善,还往他身边凑。
魏霁在心底轻啧了一声,心道果然是麻烦。
“没有就过来,不是说记得路了吗?”
沈容倾一怔,重新垂下头,闭上了眼。
明明是走过好多遍的道路,这次却不知怎的比之前蒙着缎带时走得还磕磕绊绊。
她走到他跟前时,魏霁的耐心都要耗尽了。
“坐到那边去。”他示意了一个方向,有后知后觉地想起她看不见,无奈下只得耐着性子,又重新说了一遍:“坐到罗汉榻上去。”
沈容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心里想着好在对方没有怀疑她的眼睛,便乖乖地去了。刚刚坐稳,她便听门外有人禀报道:“王爷,宫里头的御医到了。”
魏霁淡淡地开口:“传。”
太医院的院使拎着古旧的药箱,低着头往里走。那样子看起来简直比面圣的时候还要紧张,生怕一个行差踏错,此行就有来无回了。
其实也难怪他这样想,毕竟魏霁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皇帝要杀他好歹也是先拉到大狱里等两天。
院使也分不清哪种情况更为糟糕了,但皇上派了他过来,他根本没得选。
魏霁坐在罗汉榻的另一侧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院使顿时感觉压力甚大,忙跪在地上行礼请安:“微臣参见王爷。”皇上派他过来,是让他给魏霁把脉,可魏霁不说话,他也不敢动,药箱就放在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