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津边炒菜边用讨好的语气和他商量:“我正打算跟你谈这个事呢,是好消息,等下吃饭再详细聊好不好?”
这顿饭是为了给他庆祝而准备的,理应高高兴兴地享用,萧小津不希望在这个节点和他闹得不愉快。
周雪尘:“我不提,你就不打算说,是吧。”
萧小津:“……”
周雪尘:“萧老师,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
他跟她说过的话无数,大部份萧小津都记得,至于他指的是哪一句,萧小津不确定。
她正在炒的是螃蟹,脆硬的蟹壳碰撞铁锅,声音乒乒乓乓的越听越烦。萧小津停下来,关掉火,跟周雪尘认真地说:“对不起周老师,我实在没办法才找钱小姐帮忙的。”
周雪尘又笑,笑得很假:“你需要什么办法?”
萧小津:“摆平网上……”
“网上怎么你了?”周雪尘抢过话:“骂你了黑你了咒你了?”
萧小津:“没有……”
周雪尘:“那你摆平个屁?”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又冷又硬,看上去没有明显的怒容,只是逼视萧小津的眼神冷怨得犹如锐利的刀刃,一碰就见血。
萧小津无法再直视他,转过脸,视线落在炒锅里半红半青的蟹上,不知该如何接话。
假如周老师跳起来大声凶她,激烈地发泄内心的所有不满,对她各种指责或者谩骂,而不是压抑着怒火,只用咄咄逼人的苛刻言语来针对,萧小津会痛快一些。
周雪尘又说:“背着我偷偷跟钱婉联系,美名其曰帮我摆平麻烦,萧老师,我是不是要眼泪鼻涕双管齐下地感激你?”
萧小津低声地自言自语:“我不用你感激……”
周雪尘又抢着问:“那你图什么?”
萧小津心里想,很简单,图你好。
平淡简洁的三个字,她偏偏说不出口。
周雪尘直言问:“是不是图钱婉帮你开瑜伽学校?”
萧小津愣了愣,重新看向周雪尘。周雪尘一直看着她,没有走过神。
明亮的厨房里,双方眼中清晰的对方,都有说不清楚的陌生。
“我曾经跟你说过,”周雪尘一字一字地说:“‘干预我的生活还从中捞好处这种做法,适可而止,事不过三。’”
萧小津记得这句话,当时她听了之后,满肚子苦水。此时此刻,苦水结成冰,堵满了她的心腔。
萧小津问他:“我有吗?”
周雪尘:“你心知肚明,又不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