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的手冰凉冰凉。还在水里的英树的手一定更冷。
不知不觉地,某种热烫的东西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英树……
失魂落魄地离开鬼婆屋回到草地。恐惧感已经消失了。只有悲伤淹没了整个身躯。栎树下,我又给爸爸打了手机,告诉他我们已经确认英树真的死了。
&ldo;难为你了,芳雄。硬要你去做这么痛苦的事。&rdo;
听着爸爸安慰的话语,我的手紧紧攥住了手机。
&ldo;没什么啊。如果英树还活着,我会更加更加后悔的。&rdo;
&ldo;芳雄真棒!这才是我的儿子。我刚把车停在县道上。再过两、三分钟就到了。&rdo;
&ldo;要快点啊,爸爸。大家害怕极了。都快坚持不住了。&rdo;
&ldo;啊,知道了。再忍耐一会儿。&rdo;
电话挂断了。
还不到三分钟吧,树林中便现出了爸爸的身影。然而这三分钟显得格外漫长。几乎让人以为天就这么黑了,而我们将会被这夜晚的黑暗彻底压垮。等待时谁都没有说话。
一见到爸爸,我忍不住就想扑进他的怀抱。但是,现在必须忍耐。大家都是一样的难熬。我不能一个人独享特权。
&ldo;还好么?&rdo;
爸爸跑到我跟前,用粗糙的大手温柔地抚摸我的头顶。和平时一样的力道,但今天没感觉到痛。
回过神来,发现俊也正羡慕地看着我。我慌忙从爸爸的手底挪开:&ldo;我是男子汉。只是哭了一小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rdo;
&ldo;芳雄了不起。&rdo;爸爸脸上微微绽出笑容,又一次夸奖了我。
&ldo;好了,你们说的井在哪儿?&rdo;
&ldo;就在那幢房子里。我来带路。&rdo;
只要爸爸在身边,再进去一次就没什么可怕的。似乎大家也都这么想。我们第三次进了鬼婆屋。
&ldo;改造成这样真不容易啊。这都是你们几个干的么?&rdo;
见到本部时,爸爸好像有些吃惊。但马上绷起了嘴、戴上白色手套后走入暗黑的通道。
进了后院,我用手指了指&ldo;就是那口井&rdo;。这时爸爸已经奔到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