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桑汀脸上滑过一抹异样,她顿了顿,想起夷狄大军攻城那日……防备心思悉数放在心里,桑汀勉强笑着说:“您别说这些,过去的事我都忘了。”
裴鹃也笑了,抓住她的手,“阿汀,日后你要平安顺遂,事事如意,姨母对不住你的地方自有上天惩罚,别拿过去的伤心事烦扰自己,姨母永远盼着你过得好的。”
“姨母,您……”桑汀心觉不对,然而看着裴鹃面上堆着的假笑,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记得当初江之行夜闯皇宫被发现后,稽晟是发布了通缉令的,如今姨母不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来意是何,她能猜得七八分。
可是姨母如今说这种开解人的话,倒像是被人逼着来和她说的,而不是诚心悔改,连佯装悔改也没有。
桑汀默默,压低声音再度问:“您在这里,父亲知道吗?有被外人看到吗?”
裴鹃心中激愤,可忌惮的看向窗外那道高大的身影,咬碎了牙也只得往肚子里咽。
“姨母?”桑汀唤她,“此处有皇宫侍卫巡视,若被发现了我们都要——”
“我说两句话就走。”裴鹃抹了眼泪。
“你是个好孩子,阿宁娇纵不听话,全靠你带着她才得了先皇的宠爱,姨母还记得那年正月初一宫宴,也是你替阿宁说话,姨母亏欠你,今日不敢求你原谅,只愿你以后好好的,你放心,姨母也不会再来打搅你。”
急匆匆说完,裴鹃松开手就转身出了门,桑汀还沉浸在她那一番话里,回神追出去时,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
东厨斜侧的柴房里。
裴鹃被捆着手脚绑在柱子上,厉色质问:“你要我说都一字不落全说了,你还要怎么样?答应我的银钱呢?马上放我走!”
“银钱?”男人五官肃冷,狭眸睨去,眼里闪烁的是杀意。
裴鹃面色一慌:“堂堂东启帝,怕不是要使炸?”
稽晟抬手,随即有身着黑衣的侍卫上来拿布团堵住了裴鹃的嘴。
裴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呜咽出声:“呜呜呜……”
稽晟眉心微蹙,开口时,声音轻却叫人寒到了骨子里:“吵。”
当即有人一手掌劈在裴鹃后颈上,耳边终于清净了。
稽晟才嫌恶的别开眼,挥手示意将人从后门拖出去,随后,他走到窗边掀起一角,远远地看向斜对面。
小姑娘一人站在那里,眉眼垂着,不见眸底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