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不过是我太自以为是,太自不量力……
这几日,我每晚抱着被子无法入睡,我开始怀念过去,格外想念昔日端木澈对着伊沁心时的鲜活面容,那是风也带不走的柔情,云也遮不住的明媚。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发笑,笑完后发现,抽动的嘴角伴随着咸湿的冰凉。
心,有点痛,只是一点点,真的,微微痛着。
要怎么才能走进他的生命里?
这句话我反复地问自己,问多了,却发现成了一种多余。
或者,我该想着,该怎么让他想起从前会来得更为真实。
初夏的午后,云悠悠,风徐徐,谁的泪,湿了满面?
我回过神,抹去脸上的眼泪,俯首冥思了许久,神情繁衍出一种坚决。
或许,我该去一趟相国府了。
两世情缘第216章相府之行
红日斜挂枝头,映着鸟雀渺小身躯,暗影浮动,传来声叽叽喳喳,恰似凡是喧嚣,欲静不止。
我回了内殿,换了一身寻常女子的衣衫之后,跨步走出殿门,远远便瞧见张赫和凌月着内廷侍卫服守在殿门两侧,笔直的身杆,顶着天地,迎着风,一方浩然正气,衬着满院子细风柔情。
春末夏初,鳞次栉比的枝叶尚未繁茂,些许透着几分嫩黄。
韶光不复,当是青春年少。
深闺奈何,尽是光阴虚度。
我暗暗苦笑,觉得自己几乎成了闺中怨妇,多半是近日来为端木澈所累。
稀疏的枝fèng间,凌月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我,露出皓月笑颜,朝我挥手呼喝。
这个年轻清雅的少年,似乎从未将木琉国的宫廷礼制放在眼里,而他拿张看似明朗的笑容不知骗过多少人的眼睛。谁曾知晓,就在他的转身之际,双眸覆盖的,是寒冰炸碎般的张狂,惊心动魄。
这鲜为人知的一面,不巧被我识得。
每个人都有多面的性格,谁能保证现在的自己便是真实的?
我笑了笑,朝凌月走去。
凌月将我上下打量,指着我的衣衫神色不解:&ldo;小姐,你这是……&rdo;
我将视线落在凌月右手包裹的绷带上,募然一阵愧疚。
凌月见我神色异样,轻巧地甩甩手,咧嘴笑道:&ldo;小姐不用在意,不过是小伤,转眼就好。&rdo;
小伤么?我惨白着脸摇了摇头,是想起那一日为他包扎的情形。
那日,凌月受伤的血源源流出,像是缺口的堤怎么也止不住,掌心裂开两半,暴出一道狮子血口,息肉层层泛出,森森白骨清晰可见。那时他已经痛得浑身冷汗,脸色发白,却还是使劲地对着我发笑,笑得几分孩子气,说着:&ldo;就算是为小姐死都愿意,受点伤算得了什么。&rdo;
当时我别开脸,不忍看他的伤口,也不忍面对他眼中不加修饰的感情。
&ldo;雅妃娘娘是要出宫么?&rdo;张赫问道。
我回神瞥了一眼张赫略带生疏的脸,粗犷的线条在他脸上拼凑出一张深刻的轮廓。
我叹了一口气,至今仍是不懂他为何会突然对我这么生分起来,默默地点点头。
张赫望着我,褐色双目深邃,却有点麻木:&ldo;请雅妃娘娘三思,按木琉国律令,后宫妃嫔若是要出宫,须得上报尚则宫,待尚则宫取得皇上批下的允书后方可离宫,若擅自离宫者,则……&rdo;
张赫犹未说完便被凌月打断:&ldo;木琉国律令算个什么东西!小姐要是哪里就去哪里,由得着受那破规矩的约束。&rdo;俯首轻柔笑笑:&ldo;小姐去哪里,我护着你去。&rdo;
张赫平淡的神情覆上怒容:&ldo;呸!就你献媚!你以为凡事顺着小姐的意思是帮小姐么?你这是害她!&rdo;
生气的张赫面容鲜活了几分,就连平日里刻意生疏的称谓不自觉恢复成以往那般,让人听着顺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