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ldo;你不是要过去吗?我陪你。&rdo;
谭越的声音适时在他的耳边响起,明骁僵硬地转过头来看着他,神色微妙。
&ldo;我陪你上楼去。&rdo;谭越重复道。
明骁依然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他不明白为什么谭越会让他上去,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ldo;不会有事的,相信我。&rdo;
谭越的温柔话语终于击碎了他的最后一丝犹豫,是的,他也很想上去,直觉告诉他,他必须上去。
牵着谭越的手,明骁向前跨了一步,昏黄的烛光跳动了一次。
他们走得很慢,一步,两步。
烛光在四周不安的跳动着,烛泪顺着蜡烛流下,流到明骁的指缝里,让他的手指与蜡烛紧紧地联合在一起。
明骁没有放开这只蜡烛,因为随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去,骨头被割裂的痛苦越来越清晰,以至于他连双手被烫伤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了。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蜡烛被他横着拿住,火苗将上方的蜡烛烧出了一个大坑,烛泪像水一般倾泻下来,落在地板上。
是谭越将这只蜡烛扶正的,他还扶着了将要倒下的明骁,承受了明骁的大部分重量。
明骁虚弱地靠在他的身上,低垂着头颅,大口喘息,但这次上楼时要比上一次好多了,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根燃烧的蜡烛。
当他靠在谭越的肩上,缓缓抬起头时,谭越饱含担忧的脸庞近在咫尺。
他忍不住抚着他的脸,有些憔悴道,&ldo;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rdo;
谭越抿紧嘴唇,眼中忧虑重重,最终万千担忧化作一句叹息。
&ldo;如果走不动了,我就背你。&rdo;
他的声音在明骁耳中仿佛很远,又仿佛很近。
明骁所幸靠在谭越背上,&ldo;那好,你来背我吧。&rdo;
本来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谭越竟真的蹲了下去,&ldo;上来吧,记得把蜡烛拿好。&rdo;
明骁举着蜡烛,思考了一下。反正有一个背在这里,为什么不上去呢?
于是他很利索地爬上了谭越的背,双手揽住他的脖子,谭越很是自然地用双手分别架住明骁的两条细长的腿。
明骁小心翼翼地拿着蜡烛,避免它的火烧到他,或者是烛泪烫到他。
谭越慢慢地将他背了上去,然而,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依然像浪潮一般,从脚趾蔓延到头顶,然后消散一阵,余痛还未过去,又是一阵疼痛来袭。
明骁的脸贴在谭越背上,死死地咬住牙关,硬是没哼出声来,他不想让谭越担心。
然而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他浑身上下的肌肉在不停的颤抖着,虽然很微弱,但是足够引起那橙黄的烛光疯狂跳跃了。
他不敢说出一句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喷在谭越的颈上,吹起他颈间的头发。
谭越也一声不吭,沉默流转在这静谧的医院里,流转在二人之间。
明骁闭着眼睛,在不长不短的时间之后,他感到自己被放了下来,他站在一间病房的前面,那里面灯火通明。
明骁下意识看向谭越,四周却空无一人,在这狭窄的楼道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这一间病房亮起灯光。
谭越不在,这让明骁感觉是做了一场梦。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蜡烛,没想到手中空空如也。
他只能将目光投向那间病房,他的目光顺着病房的里面层层递进,最终落在最里面的那间病床上。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正趴在那张病床上,他沉沉的睡了过去,面色疲惫,无意识地翻了一个身,他的容颜清晰无误地落入了明骁的眼眶。
明骁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