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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他们在每个人的食物里都下过毒，&rdo;克莱文杰解释道。

&ldo;那又有啥不同？&rdo;

&ldo;那根本不是什么毒药！&rdo;克莱文杰很激动地大叫道。他愈发慌乱，也就愈发加重了自己说话的语调。

约塞连耐了性子，微笑着给克莱文杰做解释，就他的记忆所及，有人一直想谋害他。有人喜欢他，也有人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的那些人便恨他，想尽办法害他。他们恨他，就因为他是亚述人。但是，他对克菜文杰说，他们别想碰他一下，因为他的躯体纯洁，灵魂健全，体壮如牛。他们别想碰他一下，因为他是泰山，曼德雷克，霹雳火戈登。他是比尔&iddot;莎士比亚。他是该隐，尤利西斯，漂泊的荷兰水手。他是所多玛的罗得，忧伤的黛特，树林里夜莺群中的斯威尼。他是神奇人物z‐‐247，他是‐‐

&ldo;疯子！&rdo;克莱文杰打断他的话，锐声叫喊，&ldo;你是个十足的疯子！&rdo;

&ldo;‐‐与众不同，我的的确确是个非同寻常、长了三头六臂的了不起的人物。我是个真正的奇人。&rdo;

&ldo;超人？&rdo;克莱文杰嚷道，&ldo;超人？&rdo;

&ldo;奇人，&rdo;约塞连纠正道。

&ldo;嘿，伙计们，别争啦。&rdo;内特利很是尴尬地恳求他俩。&ldo;大伙儿都瞧着咱们哩。&rdo;

&ldo;你是个疯子！&rdo;克莱文杰大叫，激动得热泪盈眶。&rdo;你心理变态，想做耶和华。&rdo;

&ldo;我想人人都是拿但业。&rdo;

克莱文杰突然中止了自己的慷慨陈词，面露猜疑状。&ldo;谁是拿但业？&rdo;

&ldo;拿但业是谁？&rdo;约塞连故作无知地问道。

克莱文杰知道是圈套，极乖觉地避了过去。&ldo;你觉得人人都是耶和华。说实话，你跟拉斯柯尔尼科夫没什么不同。&rdo;

&ldo;谁？&rdo;

&ldo;‐‐没错，拉斯柯尔尼科夫，他‐‐&rdo;

&ldo;拉斯柯尔尼科夫！&rdo;

&ldo;‐‐他‐‐我说的是实话一他以为自己杀了个老太婆，是正当合法的。&rdo;

&ldo;我跟他没什么不同。&rdo;

&ldo;‐‐是这样的，杀了人，再替自己开脱，千真万确‐‐用斧头砍死！我可以用事实证明，让你心服口服。&rdo;克莱文杰喘吁吁地一一列数了约塞连的种种症状：无缘无故地把周围所有的人视作疯子；

一见陌生人，便顿生杀机，想用机枪扫射；好怀旧，却又时常颠倒过去的黑白；凭空猜疑别人憎恨他，一直合谋着想害他。

但约塞连知道自己没错，因为正如他曾给克莱文杰解释的那样，他很清楚自己从来就没错过。他目光所及，处处是疯子，而在这疯子充塞的世界里，唯有像他自己这样明智而有教养的年轻人，方能明察事理。他必须如此，因为他明白他的生命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