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菲不置可否,她的手指摩挲着雪白的被褥,阴郁地笑笑。
陈皎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良久,开口说道:&ldo;起先,我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让阿季非要这样对你不依不饶‐‐他待人一向温和宽容,今天我看到刚才那个女孩子,心里也算是有了答案。&rdo;
白昭菲听到此言,有些古怪地笑起来,抬起头:&ldo;温和宽容?&rdo;
&ldo;呵,&rdo;她重复地呓语:&ldo;宽容?温和?&rdo;
她冷笑道:&ldo;陈皎皎,你才是这个世上最不了解陈少季的人。&rdo;
陈皎皎的手指抚在冰凉的床尾,一言不发。
白昭菲歪着头,干裂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角的苍白带着些无力:&ldo;你来找我,想问什么就问吧。&rdo;她轻笑:&ldo;总归说到底,你不是我的敌人,不是吗?&rdo;
陈皎皎站在那里,想了想,轻声道:&ldo;我想知道,我妈妈和周明凯的父母的事情,你为什么会知道?&rdo;
这个问题在陈皎皎的心头萦绕太久,昨夜因为照顾北北的情绪,她什么都没有问,但是今天听说白昭菲醒了,还是忍不住想要来问,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就连周家爷爷都不曾在她面前提过。
白昭菲的空洞的瞳孔里浮现出一丝狡黠,阴翳又可怖:&ldo;你应该猜到了吧,陈皎皎,不然你不会站在这里,你只是在向我求证而已。&rdo;
陈皎皎垂下眼睛,眸子里是深沉融和的光,她沉下声音:&ldo;是…阿季吗?&rdo;
白昭菲撇开了头,看向窗外的医院草坪,开口道:&ldo;陈少季来我们兴睿做练习生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很喜欢他,但是他不爱说话,总是有心事一样。后来有一次,我在练舞室里拿他的手机接过一个电话……&rdo;
话已至此,陈皎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皎皎看着床上苍白的女人,长舒一口气:&ldo;不论你有多喜欢阿季,他不喜欢你是事实。为了喜欢的人勇往直前是好事,但是折磨自己,不值得。&rdo;
陈皎皎拉着路菀起身:&ldo;白昭菲,昨天之前我并不讨厌你,但是昨天……你吓到了我的北北,所以我不想原谅你,祝你好运,再见。&rdo;
白昭菲平静地看着她,倒是一点没有昨天晚上癫狂的模样,她只是在陈皎皎转身离开的时候,像是怅惘道:&ldo;陈皎皎,你不讨厌我,我却很讨厌你‐‐陈少季在乎的、放在心上的人,我都很讨厌,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女儿,甚至连那个和他毫无关系的陈北北,陈少季都对他比对我好……都是因为你,他爱屋及乌。&rdo;
陈皎皎顿了顿脚步,但是没有回头,她轻声说道:&ldo;你才是最不了解陈少季的人‐‐他其实比谁都要温柔,却也比谁都要冷漠。&rdo;
白昭菲长舒一口气:&ldo;也许吧‐‐是我伤害了他喜欢的女孩,这些年我看着那个小姑娘在我手里挣扎,我嫉妒、也丑陋,我怀着侥幸心理去欺压俞安寒,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的。&rdo;
陈皎皎闻言,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离开了这间病房。
门口的安保小哥还是笔直的站在那里,看到她们出来安安静静地点头致意,但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皎皎装作没有看见,拉着路菀穿过走廊,但还是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男人。
电梯门一打开,就出现了那高挑挺拔的身姿,江祁泽也像是没有想到那般,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头。
陈皎皎先反应了过来,侧身让开。
江祁泽小心翼翼地迈出了电梯,看着陈皎皎扶着路菀走了进去,还是有些忐忑地开口道:&ldo;皎皎…&rdo;
陈皎皎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垂下头,低声道:&ldo;谢谢。&rdo;
江祁泽听到这声&ldo;谢谢&rdo;,只能把满肚子的话都咽了回去,默默地看着她往后退了一步,按了电梯的按钮下楼。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即使他从一接到安保的电话开始,就放下了手里的文件,踩足了油门来到医院,气喘吁吁地从停车场爬上来,最终还是什么也不能说。
谢谢你,对不起。
这是江祁泽最讨厌的两句话。
江祁泽有些苦涩地站在原地,才发现连挪动步子的力气也没有。
陈皎皎看着电梯的显示面板上跳跃的数字,心里却是难以平静。
路菀握了握她的手,戏谑道:&ldo;如果真的难过,你可以现在飞奔回楼上,我保证不告诉周明凯。&rdo;
陈皎皎看了她一眼,摇摇头:&ldo;那我怕是要组个局安排一下你和阿季相个亲,满足一下他的意难平。&rdo;
周明凯现在可不敢吃陈皎皎的醋,但是许嘉恒这个大醋坛子肯定敢吃路菀的醋,再加上自己最近没满三个月,许二公子最近欲求不满暴躁得很,路菀可不敢招惹他,于是只能讨饶:&ldo;算了吧,你也听到了,你是即将有正牌弟妹的人,放过我。&rdo;
说起刚才的那个女孩子,陈皎皎忍不住叹气,离开了医院就回了陈家老宅去接陈少季。
陈家老宅的客厅里,陈少季跪得笔直,不卑不亢的笔挺身姿倒映在地板上,带着丝丝凉意与冷硬。
陈皎皎一踏进大门,就被这一幕气得火气冲天,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陈柏峰:&ldo;老头你是不是疯了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