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孙知府上任两年多,对于孟时雨并不熟悉。
孙知府听说过孟时雨的事情,不过他只当传言听。他见到孟时雨,没想到是这般出众的容貌也稍稍有些意外,可是看孟时雨那么年轻,便也没将其太放在心上。
“下官参见知府大人,不知道知府大人莅临本县,有失远迎,还望知府大人不要见怪。”孟时雨见到孙知府行礼之后客气的问候道。
孙知府旁边站着的朱大人已经吓得满头是汗。
“本官听说孟大人刚到邻水县便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孙知府语调阴阳怪气。
“高老爷说是要去秀州告状,下官以为他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去找知府大人告状去了,下官更没想到知府大人竟然还真的亲自来了……”孟时雨语调平平,但话里有话。
孙知府愣怔了一下,没想到孟时雨半点也没有给他这位知府面子。
“有百姓举报,本官作为秀州知府,一方地方官,自然要查明案情,看看冤屈何在。”
孙知府的语气也强硬起来。
“听说孟大人带人闯进高全德的府里,打了人家的管家,扣了人家的长子,还抢了人家的东西,这可不是官员所为,如果情况属实,本官定当上报朝廷。”
“孙大人,那高全德没有告诉你,他的管家打了本县的衙役,而且都打成重伤。他的长子意图谋反……”孟时雨态度更加强硬,如火的眸子盯着孙知府。
孙知府感觉后背冒起一股凉气,心想,竟然能将谋反的帽子扣下来,可真是够可以的。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毕竟他也是久经官场,一个新人怎能用随随便便的两句话就吓唬得了他。
“孟大人说话可要讲证据。”孙知府道。
孟时雨,“下官说话自然讲证据,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他说邻水县衙门还不能把他们高家怎么样?
他们高家在邻水县跺一跺脚,整个邻水县就得跟着颤抖。
他一个小小的商户竟然根本不将县衙放在眼里……
不将县衙放在眼里,那何曾将朝廷放官眼里,不将朝廷放在眼里,那不是意图谋反又是什么?”
孟时雨的话竟然说的孙知府半句也接不下去。
“朝廷给了县衙向当地商户征税的权利,下官只是派衙役上门征税,他竟然打了下官派去的衙役,这不是谋反,又是什么?”
“高家巨富,可已经五年没有上缴税收,下官不过是在履行一个推官的职责而已。”
“税收是按照收入来计算的,本官已经为他们免去了地产,商铺,田产,宅子……这些产业的账目,只将他们家里摆放的一部分器物收缴到衙门,作为纳税的依据。
下官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他补交一些税收而已。
可是他竟然愤然而去,到大人这里告了我一状。”
孟时雨语速并不快,但每一个字却咬的很清楚,掷地有声。
“孙大人却不问青红皂白找上门来,不辞辛劳质问下官,实在是让下官寒心。”
孙知府被孟时雨说的脸颊涨红。
“邻水县也是孙知府治下的。孙知府之前可曾来这里视察过?看看这里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可曾考察过这里匪患猖獗,海盗横行……”
孟时雨话外之音就是,一个商户找你告状,你倒不辞辛劳,亲自来了。
“本官这不是来了吗?”孙知府被孟时雨指责的实在是没有脸面,愤然道。
孟时雨却不想与他再扯这些没用的。他有好多事情要做。他的图纸还没有画完,可能今天晚上都没有办法陪她的玉楼姐姐,哪里有心情,有时间与这位知府在这里闲扯。
“知府大人,我在搜高家的时候可搜到了一些有意思的账目。这账目里都是他孝敬秀州各路官员的,知府大人是否有兴趣仔细参详参详……”
孙知府脸色变得惨白,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你,你别胡说。”
“我胡说与否不是由我来判断的,而是由陛下来判断的……假如我也写一封折子上表朝廷,你觉得陛下会选择相信你,还是会选择相信我?”孟时雨压低嗓音问道。
孙知府的脸色惨白如纸。
“知府大人如果还想去哪里视察,就让朱大人陪着你。朱大人对邻水县比下官熟悉,下官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先行告辞了。”孟时雨说完起身躬身行礼之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