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十娘拉着禾苗的手,苦笑一声:&ldo;丫头,你主子我做了一个好梦,如今梦醒了。&rdo;
这几日,禾苗在揽翠阁带人四处规整,并没有跟着阮十娘出门给皇后请安,但主子回来时脸上的郁色却也见着了,只是主子不说,做奴才的到底不好提起来叫她伤心。
如今听主子这么一说,想起自己也曾做过一个好梦,待萌碎了,也曾生无可恋过。可时间一久,这日子还得一样过。
&ldo;主子,奴婢经了事儿才知道,其实谁离了谁。都能活。&rdo;
阮十娘看着对自己忠心耿耿却命运多舛的丫鬟,觉得自己两世为人,还不如一个小姑娘活得通透。
……
第二日,安南伯府的二奶奶阮家七娘子果真递了请安牌子进宫。
皇后倒是想为难一番呢,可人家的后台比她还硬气,娘家虽然同为开国国公府,可人家还有一个镇国公府的外家。
只这个,便是旁人再也比不得的。皇后不仅不能挤兑阮七娘,还得给她两分颜面。
所以阮七娘客客气气的拜见了皇后,就被皇后叫心腹大宫女亲自送到了阮十娘住的揽翠阁。
这揽翠阁听着雅致,但实际上真算不得什么好地方,不过地方倒大,加上没有旁的妃嫔,阮十娘也也只能自嘲一声&ldo;到底清静&rdo;。
阮七娘从知道妹妹不过封了个嫔位以后,就知道妹妹受委屈了。如今再见这住处,心里简直憋屈的要死。
等见着了阮十娘,见她面色还好,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要见礼,阮十娘赶忙拦住,&ldo;自家姐妹,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姐姐这是干什么?&rdo;
阮七娘心里受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屋子里服侍的宫女,&ldo;礼不可废&rdo;,说着不顾妹妹阻拦,行了半礼。
阮十娘无奈的受了之后,忙拉起她坐到炕上,叫人上了茶果点心,打发了服侍的人下去,又给禾苗使了个眼色。
禾苗会意的点点头,出去后就坐在外间做绣活儿,眼睛耳朵却没歇着,可谓是&ldo;眼观六路,耳听八方&rdo;,就防着隔墙有耳。
而屋子里阮气娘和阮十娘姐妹两个,皆是眼中含泪,半响无语。
好一会儿,阮七娘才擦了泪,拉着妹妹的手,轻声道:&ldo;委屈你了。&rdo;
阮十娘用帕子遮住脸,只怕眼泪忍不住落下来,&ldo;比着姐姐和几个兄弟,我这算什么委屈!&rdo;
提起几个兄弟,阮七娘皱了皱眉,问道:&ldo;皇帝什么意思?看样子是要重用六郎他们,但你的份位……&rdo;
如今几家子亲近的也嘀咕这事儿呢!阮家不仅复了爵,袭了理国公爵位的六郎对皇帝可是有救命之恩。其他三个兄弟也不是孬的,自有一番前程。
眼看着阮家用不了十年就可以恢复往日的荣光了,可是七娘这份位一出,大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
虽说生了大皇子的赵庶妃也不过封了嫔,但她是什么出身?
不过是贫民家里出来的,养不起才送到宫里做了宫女,被汪皇后选中送进了恪王府,这才成了鸡窝里的凤凰。
十娘虽然先前是官奴,但谁都知道阮家肯定会复爵的,如今果然如此。十娘也是国公府的贵女,比着皇后的出身,也不过差在嫡庶有别上罢了。
如今这份位,着实低了。
阮十娘不屑一笑,&ldo;皇上如今正值壮年,以后不知会有多少皇子龙孙呢,自当防着有人做大。
如今几个皇子中,属福康母家身份高,舅舅们又都有本事。人常说母凭子贵,但也有子凭母贵一说。若是我份位高了,福康身上这唯一的硬伤也没了。
当皇帝的就讲究个制衡之术,他哪里容得了这个?其实说白了,还是我在皇帝跟前儿没有那么大脸面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