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激,看着乌压压的天空,知道暴雨要来了,这又让我想起了我哥哥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我发了狠,使劲的向前面游,那时,心中畅快极了,有一种我偏要游,偏要和你作对,看你那我怎么办的气势。
在后面我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因为泡了暴雨,我在水中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豆腐坊里了,一身的伤,不过都是皮肉伤,最大的伤疤在我的左胳膊上,估计是在河里撞到什么了。
大女进门来,看我醒着,便恶狠狠的将要给我灌下,&ldo;祸害自己就算了,还要祸害别人,你怎么不淹死了算了,冲到岸上来让我们找着又是何必呢&rdo;。
我将药碗随手扔到床边的柜子上,正想开口讥讽回去,她却听到门外的声响,疾步转身打开门,边走边说,&ldo;妹子,我都说了你不要动,这些我来,你淋雨动了胎气,大夫可说了三幅药下了肚才能离床啊&rdo;。
听罢,我垂下眼睛,她们原来是找我去了,可是转念一想,这大女说话太过刻薄。
外面传来嫂子的声音,&ldo;没事儿,姐,我没这么娇气,小弟每日回来都是要喝辣豆花的。&rdo;
&ldo;等等,等等&rdo;大女打断她的话,&ldo;你不是还要去磨豆子吧&rdo;。
亚女轻声的笑了笑,&ldo;怎么可能,还有剩的,小弟现在肯定胃口不好,我给拌点辣子让他吃点东西&rdo;。
大女摆了摆头,叹口气道:&ldo;好了好了,诶,我去吧,郭安的药已经喝了,我去熬你的吧&rdo;。
看着大女走到厨房的拐弯处,亚女轻声道,&ldo;麻烦你了,姐&rdo;。
换来的又是一声叹息,大女小步走回亚女身边,悄声道,&ldo;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孩子三岁以后,你就离开郭家的&rdo;。
看了亚女半天,大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ldo;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交给姐姐帮你照看孩子,你姐夫不会介意的&rdo;,说完大女的脸有些发红。
亚女眼神复杂的望着大女,她的姐姐未能生育,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时机抱养一个孩子。
亚女正想开口,大女连忙说道,&ldo;我就这么一说,也没说一定要抱过来&rdo;。
亚女看了一眼郭安的房门,轻声的说,&ldo;小弟不会同意的&rdo;。
&ldo;嗨,我当是啥事呢,妹子,这你放心&rdo;,大女松了口气,&ldo;你不了解男人,郭安这小子虽然现在这么倔,等将来娶妻生子了,就不会这么固执这个侄子了&rdo;。
亚女攥紧了手,想要说些什么,全然化作了一声叹息,转身进了厨房。
虽然只有一门之隔,而我对这番谈话未曾亲眼目睹,也不曾亲耳听见,都是嫂子后来跟我讲的。
隔三差五会有大夫来给我换药,那时候大女也督促医生给嫂子顺便看看,每次她都拒绝了,而在背后我又有多少次看见她停下疾行的脚步,扶着肚子,额头间全是汗水。
就在这大夫给我换药的一来二往间,我对草药产生了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兴趣,我央求大夫收我为徒,可是嫂子不同意,他说哥哥让我读书出人头地,等我伤好了还是要回到私塾里去的。
本来我有心和她缓和关系,却因为这件事开始了让我终生遗憾的冷战,不,是我单方面的冷战。
伤好以后,无论嫂子怎么劝说,我都不去私塾,出了门不是去给邻村的医堂给人跑腿,便是跟着采药人上山。
晚上归家,在前屋磨豆子的地方没有看见嫂子,后面却看见了大女端着药碗疾步的走近嫂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