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我可真可怜,刚摆脱了一个傻红研,却又迎来了一个傻小姐。简直要疯了。&rdo;青黛双眉一垮懊恼道。
觅尘见她这般咯咯笑了起来:&ldo;是啊,我们青黛的如意郎君怎么还不出现呢?&rdo;
&ldo;小姐就只管拿青黛打趣吧,等红研嫁了人看谁照顾你!&rdo;
&ldo;青黛最好了,我才不怕呢。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rdo;觅尘轻笑着回身往屋中走,一面回头问着青黛。
&ldo;恩,都整理好了。明日就要回雒阳了,这都出来一年多了,当初出门时满心欢喜,现在想想还是咱的涵音山房好,我还挺想紫源她们呢。&rdo;青黛不无感叹道。
觅尘听她这般说嘴角轻扬:&ldo;你的想法和狗倒是异曲同工呢,那句话怎么说的?金窝银窝都比不了自己的狗窝。&rdo;
&ldo;小姐才是小狗呢!真坏!&rdo;青黛嬉闹着抡起小拳头轻拍觅尘的肩膀。
觅尘哈哈笑着也不搭理她,心道是该回去了。也不知道哥哥跟云诺怎么样了。
自打哥哥出城送信受了伤,她就没见过他。一早他是在函谷关养伤,后来伤势稳定就直接回了京城,云诺也跟着回去了,这一晃就是近两个月了呢。
这次突如其来的战争现在想起虽是有些后怕,不过也算有惊无险了。起码她珍爱的人都没有出事。下午的时候她去看过小莫睿了,商飞寰说他的腿用了药慢慢调养不会落下残疾,她一直以来吊着的心总算回归原位了。
望了一眼纷纷扰扰的雨丝,觅尘轻笑,就让这雨洗净一切,换来一个清透崭新的世界吧。
第二日天尚未亮觅尘就被唤醒登上了回京的马车,迷迷糊糊在摇晃的车中睡到阳光暖照觅尘才伸了伸懒腰爬了起来,掀开薄纱的车帘便撞入了一双漆黑带笑的眼眸。
归海莫烬坐在马上丰神俊朗地望着睡眼朦胧的觅尘,轻勾唇角。眸中的戏谑和无奈让觅尘心头一暖,咧嘴笑了起来。
&ldo;真没形象!&rdo;归海莫凌打马上来,正看到觅尘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傻乐。
觅尘瞪了他一眼,回头便见归海莫烬一脸宠溺,她便更乐了,得意洋洋地冲归海莫凌扮了个鬼脸便不再看他,放下了车帘。
&ldo;四哥,父皇唤你呢。&rdo;
&ldo;恩。&rdo;归海莫烬点头,又望了眼轻荡的纱幕,见觅尘掀帘冲他轻笑,回以笑意,策马便向前冲去。
归海莫凌望着二人心中羡慕,驱马靠近马车打趣地看向觅尘:&ldo;再睡车架就进了雒阳城喽。&rdo;
&ldo;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车中夏睡足,窗外日迟迟。这叫享受,你懂吗?&rdo;
&ldo;哈哈,我不懂,但是我却知道你再不起来就要饿死了。&rdo;归海莫凌一脸好笑说道。
迎上归海莫凌取笑的双眸,觅尘恨恨地压住自己咕咕叫出声的肚子,一脸气恼。正要回击几句,却见归海莫凌刚刚还一脸笑意的面上浮上了一层微怒。觅尘将头伸出车窗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也微微蹙起了眉。
却见一辆囚车远远跟在车队的后面,车中押解的正是刚刚被海清帝废黜的萧皇后。现在她哪里还有一点皇后的样子,远远地觅尘只能看到一个萧索的身影蜷曲在囚车中,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拿着鞭子狠狠地一下一下甩上马车,隔着车栏似乎抽到了她的身上,她瑟缩了下在车中爬了几下躲闪着。
归海莫凌低咒一声策马便奔了过去,远远地觅尘见那几个看管囚车的侍卫恭敬地给他行礼,他吩咐了几句,那些侍卫似乎是吓了一跳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觅尘见归海莫凌驱马靠近囚车又对车中的萧皇后说了些什么,那萧皇后却不见反应,只是抱着身子缩在车中,看上去单薄而凄楚。
觅尘轻叹,放下了车帘,心中一阵唏嘘,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中午的时候车驾停下来休整,觅尘用了些膳食便爬下了马车。夜晚的雨洗涤了天地,四处青绿,空气更显凉慡。深深吸了口气,望向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正要举步,眸光一转便又看到了那辆囚车。
这次离得近,觅尘清楚地看到了那车中囚禁着的萧皇后,心中一纠。以前跟这个皇后虽是没有多少接触,不过印象中她是个相当端庄的女人,虽是年近五十却一点都不显老态。
可现在那车中的消瘦女人,简直让觅尘觉得仿若两人。一身白色的棉布囚衣早已破烂,许多地方已经渗血,鞭痕道道。她蜷缩在车中,紧紧抱着身体,竭力掩盖着破烂的衣服,似是想留住最后一丝尊严。苍灰的头发乱七八糟盖住了面颊,觅尘看不到她的脸却莫名能清晰地想象出那面上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