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迅速有人去联系船只,很快办妥,各人牵马牵车上船。因着下马,速度骤缓,况云这个喇叭开始抱怨:“南方怎么这么多湖啊河啊小水渠的!”差点要说成南地,还好反应过来,此地已归北朝五年。
队伍里有人回应况云:“一个都没说对,文盲,这是江!”
“管它是什么!”况云咋咋呼呼,过了半晌意识到了什么,“唉你怎么骂我?!”
众人在况云的斗嘴和牢骚下登上了船。
船上还有七八个同乘的船客,看打扮都是经商的,贺金倾上船前就谨慎观察过他们的举止,是普通百姓。所以纵然人货马全挤在甲板上,嘈杂杂又闹哄哄,他却觉得安心。
行至江心。
突然水面巨响一声,炸起数圈水花,五六十个,比船还高。
埋在江心的水雷,爆了。
贺金倾脸骤沉,按剑,心道:又来?!
第4章
水雷把船炸起来,感觉直接离开了江面,再重重落下,再复颠起。起起落落,些许船客被掀到水里,还有个倒霉的直接被雷炸着,惨不忍睹。
马匹和货物也跟下锅似的落水,又击起重重叠叠的水花。
贺金倾的人身上都有功夫,陆续在甲板上站稳。柳韵心三姐妹左摇右晃要跌落,况云连忙喊了两位同伴,帮助她们立住。
但立住也没有什么作用,听得艄公喊“船漏了、船漏了”,才晓得船底板被水雷炸了几个窟窿,先不察觉,现在水慢慢渗进来,整艘船就跟个醉翁似的,一头栽倒。那艄公和船主知会之后,先后跳船。
他们是水性好的,逃之夭夭,剩下甲板上不会水的怎么办?
况云就是不会水的,看着主人同伴,都跳了水,竟连三位娇娇弱弱的公主也跳了船?她们竟也会水?
对了,她们是南人。
况云独留在甲板上,更着急了。冲着水里的同伴,尤其是贺金倾方向,求助道:“我不会水啊!”
贺金倾挥动四肢保持浮起,命令况云:“跳!”
况云仍在踟蹰,本来已经鼓起勇气跳了的,却眼睁睁看见旁边一个船客不会水强跳,结果在水里扑腾几下就没了泡泡,人就这样没了。
况云腿一软又不敢跳了。
贺金倾之前避雷游得远了些,现在慢慢游回甲板,瞧着况云的怂样,他也着急——这人平时不是挺大胆的吗?刀搁到脖子上都不怕的,怎么一到水里就成了乌龟?
不对,乌龟可不怕水。
船沉得快,贺金倾才游了一半,客船就沉没了。况云仍就站在甲板上,水快到膝盖,他哇哇大叫:“完了淹到我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