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的确是虞从舟。而十丈开外,安静立着十几名佩剑侍卫。
虞从舟抚掌笑道,“哥哥怎知是我…果真是帷幄之内知千里?”
范雎回头冷冷看着他,说,“范某当不起这一声。虞卿莫要强人所难。”
“好,我从来不用强,”虞从舟耸了耸肩,不介意地笑着、向他走去,摊开掌心说,“有样轻软东西想让哥哥瞧瞧。”
说话间,虞从舟已走至他眼前,范雎忽然闻到一丝幽甜味道,以他对毒药迷药的了解,立刻明白虞从舟手中是“次木杨”的花蕊,最易致人昏迷,除非事先服过“初木杨”的叶茎解毒。他惊诧中正欲躲避,无奈怎快得过会武功的虞从舟。他来不及起身,已觉浑身绵软,眼皮沉重,朦胧间听见虞从舟斥令道,“今夜带他一起出发!”
……
等范雎慢慢醒来时,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隐约觉得外面天色昏暗,分不清是黄昏还是黎明。房外马蹄声不绝、往来人等脚步颇急,似乎是在军营中。
他揉了揉额头,稍微清醒一点。他撑着床榻坐起身来,忽然听见房中暗黑处有一道润声响起,
“你醒了。”
范雎一回头,虽然看不清那人面容,但不用猜也知道是从舟。他苦笑一声说,
“虞卿这般、也可算是‘从不用强’?”
“只不过软禁你,并没有强绑你,自然算不得用强。”虞从舟拂袖起身,气定神闲。
范雎心中倒也喜欢他这种想索便索、不予即夺的性格,便也不再和他争口舌之强。他慵身倚靠一边说,“这里是何处?”
“骞岭城。”
范雎略有惊讶,那此处离开邯郸已经两百多里了。
“虞卿行军一整夜?呵,原来石匣的战事已经这般吃紧,需要虞卿和赵将军皆出兵马?”
范雎悠然一笑。却听‘瑝’的一声锃响,从舟宝剑出鞘,旋即以剑尖点在他锁骨之上。从舟唇角微微上翘,淡然说,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笑不出声来。”
范雎略微回头,沿着他剑芒的清辉渐渐向上挑看。二人眼波在剑光之上相互交映,范雎慵声道,“你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要与你兄弟相认。”
“不是我不想认,而是,我不是。”
虞从舟目如朗星,呵呵一笑,“你见过我的毕首玉,知道了我的秘密,却又不是我的哥哥…我岂会留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