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他是每年都来的,早将府里的大管家赖升、管收租子的管事谭末、账房管事孔步方都打点的明明白白了,宁府里的人和事也都知道个大概,怎么就没听过有个叫瑞大爷的?
看着贾瑞一副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又看尤氏一副恭顺模样,想来是荣国府那边请来帮着理事的,便想着好歹抽空跟赖升问问是什么情形,是不是也该拿点银子来孝敬孝敬这位瑞大爷。
贾瑞又问尤氏:“大嫂子,租子到了是好事,怎么还这么愁眉不展的?”
尤氏将清单递给贾瑞叹了口气道:“乌庄头说今年年景不好,你看看,就这些个,够做什么呢!”
贾瑞是自己往辽阳去过的,早知道那边的情形,也想过乌进孝定然会趁着贾敬贾珍新丧,宁府中只有尤氏一人执掌的时候狠狠克扣一回,可接过单子一看还是吓了一跳:
才一千五百两银子?乌进孝着实有点过分了啊!
“乌庄头,你手底下管着多少亩地?”贾瑞将单子丢在桌上。
“回瑞大爷的话,小的管着一百二十余倾地……”
乌进孝听贾瑞这么问,知道这人不如尤氏好对付。
“十二万亩地一年到头来就出息这么点子粮米么?”
贾瑞翘起二郎腿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乌进孝道:“若是好年景,应该有四五千两银子的,不过今年年景着实不好,方才已经跟奶奶说了……”
听乌进孝把方才那些夏天连雨,秋季下雹子的话又说了一遍。
贾瑞恍然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就难怪了。”
“是……不敢胡说……”乌进孝谄媚的看着贾瑞。
“乌庄头也别太放在心上,我也是城里头长大的,不懂这些庄稼的事。”
乌进孝忙道:“爷是读书做官的人,这些粗活自然有我们这种人去料理。”
贾瑞呵呵一笑:“不知今年地里头种的都是什么作物?”
乌进孝回道:“和往年差不多,一半种的稻米,一半种的粱谷,也有些其他如胭脂米、白糯粉粳之类的不过少些,都在单子上头呢。”
贾瑞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水稻不是种在水田里头的吗?我听说还要往田里加水的,雨水多难道不是好事?”
乌进孝忙说道:“瑞大爷有所不知,稻子确实要水,可水多了也长不好的,若是雨水大了,还要从田里往外排水的。”
对于种地这件事贾瑞是一窍不通的,也不知乌进孝说得是真是假,点点头道:
“原来是这么着。可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方才庄头说,是九月份下了一场大雹子?”
“可不是,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雹子,还砸死人了呢!”
乌进孝的表情似乎都在后怕。
“哦~不过九月份,黑山庄那边九月份也该冷了吧?
田里的庄稼是不是都收完了?若是冬麦,似乎也得等明年才收呢?
怎么就影响今年的收成了?”
贾瑞冷笑这看向乌进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