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薛清极身体倾斜了一瞬,但他很快回神,一把抓住洗手台稳定身体,低着头缓解眩晕感。
&esp;&esp;“隋辨吓得够呛,撒腿就要跑:“我去找个医修!”
&esp;&esp;薛清极回手一把拽住他:“不必!”
&esp;&esp;隋辨被拽得动不了,脑中却终于反应过来。刚才严律在时薛清极尚能遮掩,此刻这模样就再也隐瞒不过隋辨这少数知情人之一:“不是低血糖,是你魂儿和身体之间……”
&esp;&esp;“嘘。”薛清极一手抵在唇前,抬眼看着他,“不要乱说。”
&esp;&esp;隋辨脸色发白,嘴唇抖了抖。
&esp;&esp;薛清极缓过劲儿来,慢条斯理地洗掉手上的血水,又洗掉脸上的鼻血,这才道:“那符阵是我师兄所留,你不必看懂,到时只需要画好落下,自然会起效。”
&esp;&esp;“可是,”隋辨皱眉,“我没听过这个符阵,这好像也不像人族修士的东西……真的是固阵用的么?”
&esp;&esp;薛清极并未回答,只捂着鼻子抬起头,从镜中看着身后的隋辨。
&esp;&esp;这眼神儿并不凶狠,也不梳理,甚至并非审视和压迫,反倒有些温和与怀念。
&esp;&esp;“年儿?”
&esp;&esp;薛清极笑了:“你真的很像我师兄。”
&esp;&esp;隋辨不好意思道:“这你说过。”
&esp;&esp;“师兄曾有个侍从,好像也姓隋。”薛清极回忆起来,“他其实算是师兄的
&esp;&esp;董老太太住院后也基本都在休息,严律上楼的时候她才刚睡醒没多久。
&esp;&esp;等董鹿把严律几人对合阵的推论给她说了一遍,老太太好悬没再气昏过去,抓着不知道谁给她偷摸带回来的奶茶吸了好几口才缓过劲儿。
&esp;&esp;仟百嘉这趟活儿把董四喜折腾的够呛,也可能是心里之前的疙瘩拧开了不少,顶在胸口的气儿泄了大半,她身上显出比之前更平和的一种苍老的感觉。
&esp;&esp;严律瞧见她这模样,莫名想起董四喜小时候在仙门和老堂街两边儿乱窜的得意劲儿,那会儿她年纪小,两头都不跟她计较,导致路过的狗她都能挤兑两嘴,董鹿伶牙俐齿这点儿倒是和她很像。
&esp;&esp;妖皇感觉自己不过是眨个眼转个身的功夫,周围的人就都已经从满地乱跑的样子变成了满头花白。
&esp;&esp;满头花白的董四喜缓过劲儿了,一家伙从病床上蹦起来,用方言土话不停气儿地骂了虚乾半分钟,对虚乾那些谁都没见过的八辈祖宗进行了亲切问候。
&esp;&esp;严律难得的伤感刚冒了个头就被掐死,不由感叹:“你还真是老当益壮,骂娘的能耐不减当年。”
&esp;&esp;董四喜道:“我是人老了,又不是嘴老了!”继而又道,“我就说怎么以前三大阵的活儿,但凡牵扯到大阵本身要动阵的时候,老孟都得过来瞧两眼,原来这瘪犊子打的是合阵的主意!”
&esp;&esp;董鹿终于找到了从她姥姥密集的脏话输出里插嘴的间隙:“门里人手太少了,只要是要动阵的活儿都算大活儿了,有世家老人在我们当时只觉得放心,谁想到他惦记这个。”
&esp;&esp;严律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问:“他参与的那些活儿出过什么事儿没?不一定是大事儿,小问题或者行为可疑的地方,或者阵有没有过什么异动?除了这些事儿,孟家平时除了蛟固外,还有什么特殊动向?别说你俩都不知道,仙门对世家有私下监管,这点我清楚。”
&esp;&esp;仙门对修士的管控不如千年前,但基本的监管从没落下,私下里都安排的有人手关注各世家和各地散修团体的行为,以免这帮对凡人来说还算有些威胁的修士搞点儿损人利己的东西出来,另一方面也是好跟官面儿上的人交代。
&esp;&esp;就跟老堂街对各族的关注是一样的。
&esp;&esp;“门里的监管也不好太深入,不然就撕破脸了,”董鹿解释,“而且其他世家和散修,最多也就是搞点儿利己的风水局之类的破事儿,不碍着别人门里都当不知道,孟家最老实,平时跟门里来往也多,门里的监管也就不是特别仔细。”
&esp;&esp;虚乾苟活千年,和严律这种没心眼儿凑合混日子的妖不一样,他能“活”全靠对生灵脾性的拿捏,早将这些人情世故摸得透透的,这边儿糊弄着仙门,私底下隐蔽做事反倒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