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体检过,没问题。你不放心的话,现在给我再做一次检查,我不反对。”“请您不要为难我!”斯托克白净的脸涨红了,他迟疑了一会儿,走去检查门锁,确认反锁后又走回办公桌前,倒出酒精清洁手指。“我向您道歉,殿下,希望您能理解我的难处。君特的身份和病状都太特殊了,卫生大臣不赞成我的疗法,他更喜欢保守治疗。”“你的新疗法能让君特恢复健康么?”“哪方面的健康?”“他的腺体。”“很难,很难。”斯托克挥一下手,“当然,我对新疗法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就我浅薄的了解,您的疗法是要从alpha的血液里提取信息素,然后注射到他体内,是吧?”“您抓住了重点。”“哦,上帝啊。”阿尔弗雷德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既然是这样——”他决不允许其他alpha的信息素侵染君特,哪怕一滴血也不行。君特认为他是占有欲作祟,他承认。身为alpha,一生都要与天生的占有欲做斗争。之前的四十年,阿尔弗雷德将全部精力投向军队生活,无暇他顾。他自诩理智,从不嫉妒,从不为感情而愤怒——事实证明,他大错特错,错得离谱。一想到君特要在照片里挑出一个alpha,接受对方的信息素……他便不禁妒火中烧,完全无法抑制愤怒的情绪。“我命令你,斯坦利·斯托克医生,我命令你使用我的血液,并且禁止使用其他人的体液——任何体液。”阿尔弗雷德严厉地说,“我派人过来,假如你非要一意孤行,我恐怕要采取一些不太礼貌的措施。”事到如今他把理智完全抛诸脑后了!君特就在二楼的病房里,津津有味地对照片评头论足。感谢卫生大臣与军事部门的“体贴”,照片中的候选人模样还不赖。那位平斯克少校是远近闻名的老好人,由于过分腼腆至今未婚。阿尔弗雷德起身,“我不想让你为难,大夫。”“您就是在为难我。”斯托克脸色煞白,“我会为这事——”“会怎么样?”阿尔弗雷德反问,他可不认为抽他几管血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君特是元帅,起码也得找个元帅贡献血液——这才算公平,不是吗?”“神啊,公平……”“除我之外,安格利亚的元帅都是已婚人士——蒙塔古要离婚但手续尚未办完。君特给战俘营的战友写信,他们统统拒绝了他。只剩下我,我是最佳的选择。”阿尔弗雷德看到,斯托克又将手伸向装酒精的瓶子,“停,已经是第四次了。”“我压力很大,”斯托克垂下头,喃喃道,“我担心治不好他。”“千万不要给你自己施加过多的压力。”阿尔弗雷德上前,按了按斯托克的肩膀,“他在一天天好转,全是亏了你的照顾。君特告诉我,你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医生。”“谢谢他,愿神保佑他健康。”斯托克苦笑,“如果我的治疗起了作用……”“你想要什么?”阿尔弗雷德轻声问。“我需要——”斯托克摇摇头,“现在提还太早了。但是,殿下,我们做个交易,可以吗?”阿尔弗雷德推开病房虚掩的门,君特果然在挑选照片。他将照片排开,抬头对阿尔弗雷德微笑,“你没回家去?”“我问过了,附近的野鸽子不住在这个院子。”阿尔弗雷德信口说道,歪头看了看那些照片,挑出其中一张:“这个人不错!我认识他。”“嗯?他有胡子。”“是啊,安格利亚人的习惯嘛。他姓平斯克。”君特接过照片,“他是少校吧?”“是的,他是个文官,相当腼腆。据说他一次舞会也没去过……导致他单身到了今天。”“听起来很可怜。不过我也没怎么参加过舞会,跳舞需要两条腿同时活动,这可有点难。”君特问阿尔弗雷德,“我选他,怎么样?”“好选择。平斯克少校体格结实,他能提供足够的血液,并且,这份兼职能给他带来一笔收益,说不定他能够买下房产……”阿尔弗雷德抓过君特的左手揉了揉,“斯托克医生简直是在用酒精洗澡。”“他每天能洗一百次手,嘘,我听到护士的议论了。”君特靠在阿尔弗雷德身边,“我听你的,就选这位好少校吧!期待他能早日搬入新居……”他放下照片,拉了拉外套。他换了衣服,此刻穿着难看的患者服,裹着阿尔弗雷德送的小羊绒套衫。“你冷吗?”阿尔弗雷德疑惑,明明君特的手是热的,“不舒服?”“风,风很大。”君特望向半开的窗户,“听,野鸽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