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伯特。”“啊,是的,赫尔伯特。赫尔伯特抱着胳膊站在门口,冲翻找花园的情报人员冷笑。‘真棒,你们问君特的遗物?你们不是把他的遗物弄死了吗?’他说的是那一园子卷心菜,接着,他便破口大骂。我们最后不得不雇佣农民将卷心菜苗栽了回去……”小阿尔菲问,“找到君特了吗?”冯·普劳恩摇摇头,“找不到。一般认为他的确去世了。”他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他很年轻,很有……争议……萨克森在帝国时期极为保守,oga不能参军。他可能用了某种,呃,方法,掩饰性别。但现在社会风气松动,oga可以正常地读书、工作。军队前几年同意吸纳oga作为文职辅助人员入伍。参谋算文职吧?算吧,唉,反正也不再会发生战争了。”“有些小报喜欢造谣,什么君特没死,他去新大陆了,或者去,去其他国家,大家很爱读。人们不相信君特就那么死了。虽然军官团对君特持消极态度,然而必须承认,维尔茨伯格元帅在萨克森受到下级军官和平民的喜爱。士兵敬佩他,即便他是oga。”他说,“不过,据我们了解,他再没出现过。君特的家人原本计划移居新大陆,我们坚决阻止了。他们一家享受了最高级的福利待遇,那个调皮的小子,洛林,他拿了奖学金。他的成绩倒也说得过去。”听到“洛林”,阿尔弗雷德内心一动,“我想再见见他。”“您的秘书官告诉我了,我们正在协调。维尔茨伯格的脾气都挺古怪。迪伦夫人昨晚告诉我,她必须得关洛林几天禁闭。”整个上午,阿尔弗雷德心神不宁。洛林,他竭力回忆那个年轻人的样子。用过午餐,他在花园散步,小阿尔菲跟在身边,阿尔弗雷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洛林?”小阿尔菲说,“冯·普劳恩先生没给我方回信。”修剪整齐的冬青分割开草坪的界限,阿尔弗雷德说,“君特花粉过敏——他不能呆在有花的地方。战争才结束时,他在蒂尼恩的医院接受治疗。我见过他很多次,他是个风趣的人,完全没有萨克森军官团的古板。他经常讲一些不好笑的笑话,很擅长打牌。”小阿尔菲的眼睛闪了闪,“他是萨克森最厉害的军人。”“你也得去参军。要说安格利亚王室有什么传统,参军是其中一项。”小阿尔菲提起乔迪。乔迪正在寻找一份实习,“他的未来规划是进入军队,像他父亲那样……我建议他在王室办公厅工作,这样我们能经常见面。他拒绝了。有时我真觉得是我一厢情愿要跟他做朋友,他从来都不怎么愿意理我。”阿尔弗雷德安慰地摸了摸侄子的肩膀。秘书官急匆匆赶来,迪伦夫人在花厅等候。她遗憾地告知安格利亚的国王陛下,她无法安排洛林与他的会面了。“洛林的家人——他的祖母和父亲——连夜赶来,要给洛林办理退学手续。他们要带洛林回家去。我劝了几个小时,他的祖母不为所动,只是一个劲要求赶紧收拾行李……”这完全出乎阿尔弗雷德的预想。他直接联系冯·哈姆,要求必须见洛林及其家人一面。最后,“沟通”取得了成效。在晚餐时间,洛林·维尔茨伯格出现在了餐室,他的祖母海伦娜和父亲赫尔伯特紧随其后,三人都是一副不情愿的神气。阿尔弗雷德仔细端详洛林,年轻人头发凌乱,垂着眼睛,鄙夷地撇着嘴角。“洛林,”他轻声唤道。那双眼睛看过来了,蓝灰色的眼珠,目光明亮。“……向陛下道歉。”海伦娜严厉地说。洛林扭过头,保持沉默。他的祖母,也就是君特的姐姐海伦娜,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快道歉。”“……”“请坐吧,昨天他道过歉了。”阿尔弗雷德说,“我们……大约二十三年前见过面,您还记得吗?那时贝丝才出生没多久。”海伦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是个典型的萨克森人,每根发丝都一丝不苟地梳理整齐,穿着暗色衣裙。赫尔伯特披着深色外套,瘦削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紧张。“是的,我曾经有幸见过您。”海伦娜说。洛林惊讶地看着他的祖母,不过依然一声不吭。在阿尔弗雷德的再三招呼下,维尔茨伯格一家拘谨地坐到天鹅绒软椅上。侍从送来咖啡和茶,赫尔伯特拿起精致的银茶匙,又放了回去。“为什么要退学?”阿尔弗雷德说,“我看过洛林的成绩单,他是个好学生。”“但他是个坏孩子。”海伦娜冷淡地说,“施普雷的风气把他带坏了,看看他惹出了什么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