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季长川的身份后,云烟也没有日日询问他做什么了,知晓他忙,便自己也在思索是?否要做些什么。
正?好趁着刘婶子去京城,她也去京中商铺里?转转,想想赚钱的法子。
打定了注意?,云烟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当即便叫上小菊,让她将自己的东西理?了出来。
等季长川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缝制帕子了。
季长川见她认真的模样,看?了看?天色,忍不住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近日不知为何,睡觉总是?多梦,睡不安稳。”
云烟皱了皱眉头,“既如此还不如不睡了,做点事情也不错。”
季长川了然,他知道这件事。
他们未曾同榻而眠,他很?少?在这里?过夜,即使过夜,也发乎情止乎礼,未曾有过逾矩之举。即便如此,他也知道近日云烟夜里?总是?睡不好。
她眼下都有了淡淡乌青,眉眼之间也有了愁绪。
“白日莫要多思了,想得太多便容易多梦,”季长川道:“可?还记得梦到些什么?”
“……其实?想要记住的,但每每醒来出个神便又忘了。”
云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梦中,总是?看?不清脸,也听不清声音。想来就算记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我只记得……有些是?我很?熟悉的东西,像是?,宫墙?”
奇怪,她这样的人应当是?从未见过宫墙才对,可?这个词就这样不经?意?地从脑海深处冒出来,她好像明白梦到的是?何处。
没有去看?季长川稍显僵硬的眼神,她垂下头做自己的帕子,道:“哎呀,你别?笑我一个外?邦人痴人说梦便好,我怎么会见过那些。”
“无妨,我怎会笑你。”
季长川声音仍旧柔和,像是?毫不介怀她口中所说。
云烟笑了笑,“我看?别?家娘子都给郎君缝帕子,你待我这样好,我也该给你缝几条。”
她本意?是?想小小卖个好,谁知半晌都未曾得到六郎回应,她忍不住抬头,隔着烛光,瞧见六郎神色淡淡,看?起来并未因为她的话而开心,心里?有些不安,“六郎怎的,不开心?”
“不是?,”仿佛听到了声淡淡叹气,季长川看?着她的容颜,道:“别?家娘子都是?心悦自家郎君,缝制这些帕子也是?赠给心上人。偏生我家娘子是?因为看?到他人做,又因为我待你好才缝制于我。”
云烟穿针引线的手渐渐停住,她起初还能笑开,道:“你这样的大家公子,怎就缺我几条帕子。”
见季长川神色不似做伪,云烟才收了笑。
她仔细回味了下季长川的话语,思索再三。
季长川待她好,确实?不假,心里?像是?从未这样熨帖过一般。看?见他少?有烦恼,只有畅快。
可?心里?开心,并不代表她……心动。
她可?以和季长川就这样一直将日子过下去,可?扪心自问,云烟待他好,确实?是?因为他对她更好。
她喜欢季长川这个人,可?爱慕一事……她不懂自己究竟有没有,确实?是?,未曾感觉到的。
云烟落下眼眸,看?向自己的帕子。
旁人绣的,都是?交颈鸳鸯,或是?些连理?枝一类情爱缠绵之物送与郎君。
但她看?着那些,总觉得不太合适,一点点挑了花纹图样,将青竹绣了上去。
云烟试探着张口,看?了看?摇曳的灯烛,将手中的帕子放下,嗫嚅着唇。
“六郎,我有一事,一直未曾问你。”
季长川隔着桌,看?向她,好像知道她要问些什么。
云烟沉思一瞬,道:“六郎,你我当初……当真是?,两情相悦……”
“罢了。”
话还未说完,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过不对。
她们已是?夫妻,便要携手共度一生的,季长川人这样好,他的一片真心不能被她这样怀疑践踏。
但心中的隐忧仍在叫嚣。六郎亲口说过,他们二人都心悦彼此,彼此钟情,才私定了终身。云烟也觉得自己不是?轻浮之人,若单单因为对方有钱,富贵,或者单纯对自己好,她不觉得自己会同对方成亲。
况且,虽然她失忆记不得从前往事,但她心里?仍旧感觉,失忆之前,她是?很?爱她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