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哭的呆瓜没心没肺,看得出李鹍的心意却看不出和她有关的心意。他把这个呆瓜捂在手心,总算捂出了些温度。
“我不急。”
他凝视着她的睡颜,在心中默默说道:
“你慢慢来。”
……
夏季的夜晚永远是热闹的。
周壮踩着清亮的月色,在一众蝉鸣和蛙鸣声中推门回到了家中。
他心情不错,荷包里装着今日赢回来的几枚银锭。从里屋里走出的一个身影让他的好心情消失无踪。
“你还知道回来?”
周东文面色难看地站在门口。
“爹,我回来得可比您勤呐。”
周壮揖了揖手,阴阳怪气地说。
“你娘怎么不在家?”
周东文问。
周壮看也不看他,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摇进自己屋里,一屁股摔在床上,舒舒服服地摆了个大字。
周东文跟了进来,看他这般模样,脸色愈发难看:“我问你话,你没听见?!”
“回娘家啦,说是不想再守活寡,也不想再看见我这个糟心的儿子……”
“你胡说!”
周东文厉声呵斥,“你娘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是没说。”
周壮嬉皮笑脸道,“她一声不吭收拾东西走了,这些话是我猜的。”
“你看看你自己这不成器的样子!”
周东文铁青着脸走上来,一把将人从床上拉了起来。“你娘定然是受了你的气才离家出走的!”
周壮忽然翻了脸,一把甩开周东文的手:“少冤枉我!我不成器还不是跟你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样的爹,我能长成什么——”
周壮话没说完,脸上先挨了一巴掌。
周东文气得不行,周壮却反而笑了起来。
“爹……看来你最近没少在青楼的娘们身上使力啊,你这巴掌,怎么软绵绵的,没以前厉害了呢?”
周壮噙着阴鸷的冷笑起身,周东文看着比他还高一头的周壮,气势骤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爹,你要是心里有气,你去青牛县把她捉回来,想怎么骂怎么骂,想怎么打怎么打——”周壮摊开手,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你冲我发什么火?”
周壮嬉笑道:“我可不会像娘那样,白白挨打。”
“你这逆子,摊上你真是家门不幸——”周东文用呵斥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背着手转身走了出去。
周壮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屋门也不关,冷着脸躺回床上瘫开。
院子不大,周东文在主卧里翻箱倒柜的声音通过敞开的房门传了进来,周壮闭目养神,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过了许久,周东文又一次跨进了他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