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惜十分幸灾乐祸地接过周梨的话,“就是收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徒弟,一世英名要给毁掉了。”
一面又忍不住问,“人家教你学礼仪,你教他作甚?”
“学喝酒啊。”
本来她也没?想着教对方学喝酒的,关键是中午一起去?吃饭,发现对方才浅尝了一小口,就呛得脸红咳嗽的,那样子一看,分明就是第一次沾酒。
于是顾少鸢也是十分尽心尽力?地教,但是没?想到钟离相如虽然最后在她的劝说下喝了半盏,但也醉了过去?,趴在那桌上躺了一个多时辰。
想到这里?,顾少鸢就有几分气愤,“那小二的真是没?眼力?劲,竟然觉得我想谋害钟离,几次三番上来探我的话,要不是我自?报身份,我觉得他是想去?赏罚司报案抓我了。”
但是众人一看她这一身装扮,腰间还挂着长剑,又不是火羽卫的官差,又将一个美貌如花的男子给灌醉,人家不怀疑他才怪。
上官飞隽甚至说:“叫我来讲,该夸赞这小二的才是,正是有他们这样警惕性高又细心的人在,才避免了许多惨案的发生。”
这点周梨是很赞成的,“是了,该要嘉奖人家才是呢!”
顾少鸢却?抓了重点,“所以,我真像女土匪?”
然后眼神随着大家扫。
朱嬛嬛见大家都忽然沉默了,顾少鸢的眼神又正好对上自?己,无奈地开?口小声回着。“也没?有那样像吧?”
顾少鸢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还是要改变形象,明日就去?换上裙子,天?垮下来也拦不住自?己。
她对于自?己的新形象是充满了自?信的,以至于满怀期待,第二天?还起了个大早。
在她隔壁休息的周梨是被她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给吵醒的,一会儿觉得是茶碗杯盏摔在地上滚落的声音,一会儿好像又是凳子翻了的声音。
吵得她也没?心思继续睡,打?着哈欠起身,到隔壁去?一探究竟。
只是敲了几回门,都没?什么反应,一时给她急得不行,还以为这顾少鸢遭了什么刺客。
莫非房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噪杂声音是打?斗声?
想到这里?,连忙大声喊起来:“少鸢?少鸢?”
顾少鸢不大精神的声音终于从屋子里?传出来了,“稍等阿梨。”
周梨感觉她声音有些虚弱的样子,哪里?等得及,只差没?撞门进去?了,哪里?晓得这会儿里?头?的门闩终于是打?开?了。
但是周梨却?没?见着人,倒是这屋子里?乱七八糟,咋一看好似那土匪洗劫一过,不过仔细一瞧,又好像什么都没?丢。
然后这时候忽然裙摆被扯了一下,处于本能周梨伸腿去?踢,不想这垂头?一看,给她吓得大声惊叫起来。
她的惊叫声成功将除了已经出门买菜的柳相惜以外所有的人都给惊醒赶过来了。
只见此刻的顾少鸢趴在地上,嘴巴涂得猩红,那唇脂都快涂抹到耳根子处了,好像是山民们传说中会吃孩童手脚的老变婆一样有着血盆大口。两个腮红更是夸张,甚至还不如猴子屁股,仿佛那纸扎铺里?给死人画的两个圆饼子一样。
原本英气十足的两道眉毛,现在宛如两条毛毛虫一样弯弯曲曲地趴在脸上。
更不要说她那不知梳的是什么发髻上面,也不管金银玉石,只要是能戴都的给戴了个满。
这模样倒是有些像是齐州那个夏家寻回来的女儿一样。
因此也不怪周梨吓得叫出声音了,更何?况顾少鸢那时候还是趴在地上的,只抬
着个头?看周梨。
那一张猩红色的大嘴最是骇人。
千璎一手抱着子星,一手抱着子月,急急忙忙赶来,不想两个孩子一看到还趴在地上,因为被裙摆绊倒还没?爬起来的顾少鸢,顿时吓得哇哇大哭。
急得千璎都没?怎么看清楚顾少鸢现在的模样,又慌慌张张地抱着孩子避开?了。
而朱嬛嬛和上官飞隽,则是齐齐瞠目结舌地打?量着她,实在有些不敢相认眼下这个画得跟花脸猫,穿着一身夸张大红花衣裙的女人是那个行如风的英飒洒脱女子顾少鸢。
“别?,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顾少鸢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化妆手法是有多么的毁天?灭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都没?她这么优秀。
她一边将裙子拉起,重新爬起来,甚至是打?算转一个圈,“难道我不美么?”
事?实上她刚开?始转,那大大的裙摆如同她想象一般飞起来时,她人也重新摔倒在地面了。
然后又是一声吃痛,显然是真的疼,疼得她列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