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舞是什么?”“就是一个广场上一群人跳舞,就叫广场舞,为了跳舞有气氛有节奏感,他们还会放音乐,那个音乐声音特别大我们这边能听到很正常,毕竟我家小区走出去就是个广场。”君丞听完,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在公共场所跳舞,不打扰别人么?”“打扰呀,但没人敢惹他们,都说不过,就只能忍着,不过现在的音量已经比从前小太多了。”君丞说:“那边没有这些。”“你能想象他们在时代广场跳广场舞吗?”君丞想了一下,果断摇头,“不能。”“其实之前唐人街他们跳过的。”杜澜想着那个情形,忍笑道:“之后有人报警,他们就走了,再也不跳。”君丞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得也有他失语的时候。“行了,我们一起出门吧,大冬天的记得多穿点,小县城的环境肯定没有nyc好,我知道你肯定不习惯,但不习惯也不要太过嫌弃,这里毕竟是我的家乡。”他这样的放在从前大概算是谈了个洋人,带洋人回老家看,可惜老家已经没什么人要看的了。晚上八点多,他们穿着大衣,在寒风中走去县城的超市。这么多年过去,杜澜感觉县城真的变了很多,修得比从前好太多,道路四通八达,环境卫生也上来了,给人面貌一新的感觉。但可惜,这里已经没有他在乎的人了。他们大晚上去超市买菜,这边自然都是全中文,还带着口音,君丞似懂非懂,主要是口音不太理解。君丞讲中文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在那边听口音也是闽南居多,杜澜老家这种口音很少听到,以至于很多话都听不懂。至于上面的字……杜澜站在君丞身边忍笑问:“你看懂那上面的中文字了么?”君丞指着一样东西说:“我认得这个。”杜澜一看,发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包装——老干妈。他扶着君丞的肩膀差点笑瘫,真的太好玩了,论老外如何在国内超市认出老干妈。不得不说这么多年,还就是豆豉这个味道很地道,虽然后来也出了很多种味道,但杜澜还是喜欢这种。君丞面无表情地看着杜澜笑。杜澜笑完,又问君丞:“你还认识其他的字么?”“认识一些。”君丞指着一些字说:“这些认识,但其他很多不认识。”“已经很不错了。”杜澜鼓励,“过不了多久你就能阅读中文书籍。”“希望如此。”结账的时候杜澜扫码,君丞在旁边帮忙拎东西,一路上能看得出来他很不习惯,但是他在努力适应。等拎着东西回去,脱掉大衣洗手后,他忽然抱住君丞,深深地吻着对方,低声呢喃:“谢谢。”谢谢你这么努力的融入。当晚是杜澜做的晚饭,买了点意面,他自己煮青菜弄肉酱。君丞去厨房扫了眼,之后不想再看,怕自己强迫症发作非要进去收拾什么。这边没有红酒,没有很多东西,他确实不习惯,但这里是杜澜的家乡。吃过晚饭,君丞在学习用洗碗机。为了避免他们为了谁洗碗这件事情而吵架,杜澜给这个房子买了洗碗机,走的时候不用了就直接送给帮他打扫卫生的邻居。杜澜站在旁边看君丞用洗碗机,看到对方在认真的研究摆盘这件事情,莫名其妙想起了君丞那些红酒的摆放。嗯,大概强迫症都是这样的,坦白说杜澜看了一会儿就看不下去,转身离开。十五分钟后,君丞终于走出厨房,表示洗碗机打开了。杜澜感慨:“还好你没做饭。”次日一大早,他们买了鲜花,去墓地看杜澜的父母。杜澜父母的骨灰盒是葬在一起的,家里客厅有他们的遗照,君丞看过,之后说:“你长得更像你的妈妈。”“男孩很多都像妈妈。”杜澜说,“很大一部分是因为y染色体上没携带太多的基因,基本只能决定我是个男性,但我的其他遗传基因主要来自于母亲的x染色体。”君丞:“我和我父亲更像些,是性格方面。”“真的?”杜澜立刻抓到了重点,问:“你将来也要养情人?”君丞:“……没,你怎么会想到这点。”“你说你跟你父亲像的呀,我当然只能想到这点了,你父亲养情人,你会不会也这样?”“我说的像指的是工作这方面,不是生活上,我不会养情人。”他叹气,“要养早养了,我年轻气盛的时候没养,现在就更不会。”杜澜想了想,好像还挺有道理,只要他能够榨干君丞,对方就不会养什么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