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ldo;……&rdo;
&ldo;二十二岁学会叠衣服,沈泽,可是你已经过了两年宿舍生活了。&rdo;顾关山诚恳地说:&ldo;我都不敢想象你们宿舍里是什么样子。&rdo;
沈泽:&ldo;……&rdo;
……很乱,谢谢,别问了。
顾关山:&ldo;而且,虽然我做饭比你还难吃,但我还要补充最后两点。&rdo;
沈泽屈辱道:&ldo;你说!我欢迎意见,但是挑刺行不通!我不承认!&rdo;
&ldo;……一,肉和糖色都糊了。&rdo;
她安详地举起第二根手指,补刀:&ldo;二,汤非常、非常的苦。&rdo;
空气中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顾关山面不改色,端起汤碗,喝净了沈泽煨的茭瓜三鲜汤汤底儿。
沈泽蹲在床架子里头,闻言十分不服,起身去盛了一碗汤,一饮而尽‐‐并且没能喝完。姓沈的救星在喝第一口自己的茭瓜三鲜汤的时候就噗一声喷了出来。
顾关山:&ldo;……你看。&rdo;
沈泽拿碗的手微微颤抖,抽了纸巾擦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并心疼地问:&ldo;你喝这个做啥?!你还喝了三碗?!&rdo;
顾关山托着自己的腮帮,朦胧道:&ldo;……因为是你做的呀。&rdo;
&ldo;是你做的,&rdo;顾关山迷迷糊糊地笑了起来。
&ldo;‐‐所以也没有那么难喝啦。&rdo;
她说。
沈泽看着她,心脏一阵疼痛,在那种疼痛里头,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犹如一个被冻在冰雪里的,温暖灿烂的、姹紫嫣红的春天。
沈泽效率极高,当天晚上就把床的钉子全拧了一遍,还贤惠地铺好了床。
顾关山第二天并没有课,但是被沈泽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精力于是非常不济,一沾枕头就睡得无声无息,眼睫毛下满是黑眼圈,显然是累坏了。
屋里一片黑暗,唯有百叶窗里透进来的暖光拉着长条,长夜之中雨声连绵。
沈泽手长脚长,个子足有一米八五,此时在小单人床上挤得非常憋屈,床小就算了,还有玩偶挤着。
他决心将顾关山的一个玩偶丢下去,睁着眼睛挑了半天,终于挑中了他最看不顺眼的‐‐顾关山拿来糊弄他的那个柴犬屁股抱枕。
简直是羞辱,他想,还是个屁股。
沈泽把柴犬屁股抱枕丢到了床下,报复性地踹了一jio,踹到床尾,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顾关山,在黑夜里睁着眼睛发呆。
‐‐沈泽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的失败。
哪怕如今就躺在顾关山身边,沈泽也从未想过让顾关山为他分担些什么,一个男人不应该把自己的工作和情绪带回家,不能展现在妻儿面前,这是沈建军和顾远川两个父亲给他上过的课,那课程历久弥新,铭心刻骨。
沈泽无法背弃,也不愿让那个干干净净的,活在象牙塔里的顾关山承受。
‐‐不愿在她面前露怯。
……
……
沈泽迷迷瞪瞪地思考了半夜,却突然听到枕下传来的微微震动声,似乎是谁设置的闹铃。
沈泽微一愣,刚要看看是不是自己设置错了时间,怀里的顾关山就微微一动,睡眼惺忪地摸出来了自己的手机,是她的闹钟。
沈泽:&ldo;……?&rdo;
顾关山那边动作非常轻柔,生怕弄醒了他一般。沈泽不想让顾关山知道自己睡不着,将眼睛闭得紧紧的,下意识地装睡。
顾关山小心翼翼地按了闹钟,从沈泽的臂弯里钻了出来,迷迷糊糊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四处摸索,最终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顾关山把地上的柴犬屁股抱枕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