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奴在家守阶苔。
“怨奴使性,偏问你,
“出门却往西巷去?
“五更始回把我骗。
“满口胡言御史台,
“腰间藏了香巾袋。
“吾为尔妇到如今,
“佚了十支凤头钗。
“皇娘三年不迎我,
“凤钗插与谁头上?”
男腔女调,此刻却恰到好处;怨妇的口吻之中,仍然压不倒的公主的骄妒活灵活现。朱允炆不由得拍案叫绝,不住地赞叹道:
“妙,唱得太妙了。”
他不由分说斟满了自己的酒杯,起身送到谷沉鱼面前。
“先生的技艺何其高超精湛!这一杯酒,真是不得不敬啊。”
谷沉鱼看了看面前的朱允炆,并不客气,接过酒杯来一饮而尽。然后,他站起身来,弓身道:
“过奖了。两位爷慢饮,小人告退。”
朱允炆慌忙挽留道:“怎么,你就走了?再唱两曲吧。我们还没听够呢。”
“不,沈大人既然已经听够了,小人就不再添乱了。得罪了大人,我可担待不起。”
谷沉鱼无动于衷地说完,便转身出了开间,很快下楼去了。
朱允炆失落地回过头来望着沈若寥,有些惊讶。
“你认识他?”
沈若寥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这么个大美人,我怎么会见过他。他大概是猜出来的。”
他仰起脖子,手中酒杯立时见底。
朱允炆这才惊觉一坛酒已经见底。
“我说……武弟,你不是不喝的吗?怎么这一大坛都没了?”
沈若寥皱了皱眉头,嘴角讥讽地一挑。“怎么了文哥,明明刚刚是你倒完了最后一杯,给那美人斟酒的。”
朱允炆叹了口气。“我没注意。可是——这不对啊,我记得还剩很多呢,怎么一转眼就空了?”
沈若寥没有回答,一声不响地吃完小菜,擦了擦嘴,抬起头来望着他,说道:
“怎么样,文哥,还想要什么吗?或者,再上别处转转去?”
朱允炆在一旁望着他,沉默半晌,开口轻轻问道:“你没事吧?”
沈若寥浅浅一笑:“我有什么事?我还等着背你回去呢。”
朱允炆疑惑地望着他:“你骗我。你说你不能喝酒,其实你的量比我大得多。你真适合去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