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散漫,却透着无尽的威压,木木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滴精血凝成的人实在是不中用,时笙看着陆烬机械般离开的背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逐渐剥离,他皱眉重新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木木,你知道怎么做的,是吗?”“我知道,”木木在床的另外一边发抖,“王。”木木说完,没有再听到时笙说话,壮着胆子去探他的识海,确认时笙已经陷入了昏迷,他才卸了力气,朝着时笙的手腕处飞去。他不知道时笙怎么突然恢复了记忆,但他能确定,存在的记忆不会维持太久,因为时笙的额间,并没有出现王的印记。真正恢复记忆之后,印记出现,灵力回归。时笙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他茫然的看着轮椅上担忧不已的陆烬,怔怔开口,“我怎么了?”“医生说是最近没休息好的原因,”陆烬脸色苍白握住时笙的手,“吓死我了。”时笙颦眉,他休息的很好呀,不过想来凡人的身体是很脆弱,很容易就死掉了。“我没事,”时笙看着陆烬眼眶泛红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捧着他的脸,“别担心,没事哦。”木木挥动着隐形的翅膀,确定时笙的记忆重新被封存,松了口气,然后看向难过不安的陆烬翻了白眼。他给陆烬吃了痴魂草,王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不想让陆烬占便宜。痴魂草,可以让陆烬在梦里随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也都是梦罢了。现在的陆烬以为自己把时笙按在床上,做尽了污秽之事,实际上他也只是做了一个梦罢了。木木看时笙已经完全没有一点儿王的记忆,悄悄藏进手环里离开了,他要把这件事情禀告给暂管青丘的狐王。时笙哄了陆烬好久,让他别难过,一直等到天色都黑了下来,才算是把人哄好,松了口气,准备通知闻瑾来接他。时笙拿着手机在上面没有看到任何一条闻瑾的消息才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敲击着键盘。不过一句话还没发出去,时逾白的电话就过来了。“喂,哥哥。”时逾白捏着手机坐进车,身后是偌大的南城机场,他沉着脸,语气却很温柔,“我听管家说闻瑾突然发了高烧,人昏迷了,我让司机去陆烬家接你了。”时笙闻言坐不住了,“阿瑾怎么了?”“接你的人已经到陆家了,”时逾白顿了一下,“你回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时笙放下手机坐不住了,对着陆烬开口,“阿瑾生病了,我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玩儿。”说完时笙没等陆烬回答,登登登的朝着外面跑去,坐在车里,对着司机着急的开口,“快回家。”陆烬坐在轮椅之上,视线之内早就没了时笙的影子,他甚至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人就走了。而被丢在原地的他,手中还端着一碟水果。下一秒,漂亮的碟子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陆烬沉着脸,咬牙开口,“闻瑾!”又是闻瑾!每一次带走时笙的都是闻瑾!他迟早要让这个碍眼的人,彻彻底底的消失在时笙身边!时家,晚上八点。时逾白坐在客厅里,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森然的寒意从狭长的眸子里散开,他指尖轻触着屏幕,接着一段视频开始播放。闻瑾愤怒的声音,亲昵的吻,还有……时笙一句一句的,“我最喜欢阿瑾了。”时逾白近乎自虐般的循环播放着视频,时笙的每句话透过手机传出来时,都像是滚烫的岩浆,浇进他的心口。他竟然不知道,闻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引诱了他的笙笙……他看着两个躲在周家的花园角落里接吻,看着闻瑾在时笙的锁骨处留下齿痕。他养大的蔷薇,竟然被已经被别人攀折,时逾白的手垂在身侧,手背上的青筋蜿蜒到小臂,昭示着他滔天的怒意。“我本来……想再等等的……”想再等这颗果实熟透一些,可就是他这么等了一下,就有人采下了这颗果实!无尽的戾气和悔意将时逾白如同一只细密的网将他整个人缠绕,然后慢慢收紧,勒进他的皮肉之中,随之而来的疼痛,不停的剐蹭着他的每一寸骨肉。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开门声响起,时逾白侧过头,漆黑的的瞳仁里印出时笙诧异的脸。时笙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时逾白,愣住,“哥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出差三天吗?”时逾白没回答,而是冲着时笙招手,“笙笙,过来。”时笙弯腰换鞋,也没纠结时逾白怎么突然回来,只有些担心的开口,“我先去看看阿瑾,他在房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