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燃着红烛,大红喜字贴在床头,多了点诡异的气息。陆烬坐在床边,脸上的银色面具散发出森寒的光,只露出了绯薄的唇和下巴,唇上的血色很淡,与他身上的红色婚袍有些格格不入。陆烬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唇角处的笑意有些有些偏执的意味,他看着躺在床上一身红色喜服的时笙,指尖从一寸一寸的描绘着他的轮廓。额头,睫毛,鼻尖,红唇,然后是纤细的脖颈。陆烬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指尖有着轻微的,颤抖,是夙愿得偿的激动。终于——他终于可以拥有时笙了。即便他现在,用的是陆木声的身份。本来他可以用陆烬的身份,但那样的话,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有占有时笙。陆烬在时笙的心里,温柔,雅致,光风霁月,他希望在时笙的眼里一直都是那样。但他又不想等,一刻都不想再等,他必须要立刻,完整的,占有时笙。陆木声的这个身份,刚刚好。陆烬沉沉的看着时笙,面具之下的双眼露出了痴迷的色彩。他的笙笙真漂亮,每一寸都那么漂亮。睫毛颤抖着睁开眼睛,露出的惊慌神色都是那么的漂亮。“醒了?”时笙茫然的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下意识的起身,却带动了手身上沉重的婚服,金器相碰之间发出了伶仃碎响。时笙大脑尚未反应过来,看着陆木声的装扮,喃喃开口,“木声哥——”时笙的记忆还停留在电梯,他记得时逾白喊他躲开,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迷晕。大脑里莫名的闪过这段时间的记忆,飞快的过了一遍。他被时逾白带回来,关在了金色的牢笼里,不分昼夜的承欢,他害怕却避无可避,只能顺从。几个月才哄的时逾白主动说要带他出门。出门是参加陆木声的生日宴会。然后是楚萧挑衅,他生气离开。时笙没想到自己会在时家被人迷晕。但是看到陆木声,时笙就安心了一些,陆木声是时逾白的好朋友……“木声哥,是你救了我吗?”时笙动了动,又问,“这个衣服是怎么回事。”时笙眨了眨眼,看着陆木声的衣服,又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大脑尚未反应过来,甚至还伸手去拉陆木声的衣袖,像是在寻求庇护的姿态。陆烬垂眸,看着时笙落在他婚服上的手,细白纤长,叫骨节都透着粉,明明很简单的动作,却硬生生的被时笙做出了一副诱人姿态。时笙好像天生就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陆烬拉住时笙的手,微凉的指腹在他的掌心缓慢的摩擦,再抬头去看时笙时,面具之下的眼睛透出丝丝缕缕的欲色,却还是耐着性子为他解惑,“不是我救了你,是我绑了你,至于衣服——”陆烬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今晚便是你我二人的洞房花烛。”时笙怔了一瞬,等反应过来陆木声说的话时,潋滟的狐狸眼蒙上一层浅淡的雾气,不安又惊惧。时笙猛然抽回自己被陆木声握住的手,大脑像是被一盆冷水浇湿,再看陆木声身上的红色婚服和自己的着装,心随着反应过来的大脑开始慢慢变凉,却还是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木声哥在跟我开玩笑是吗,还是哥哥让你来吓我的。”陆烬坐在床边,看着时笙的神色变得苍白之后,幽幽开口,“我从不开玩笑,不过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时笙怎么能不害怕,一个见了不过几年的人绑架了他,说洞房花烛,他宁愿是时逾白还不放心,特意找人吓他,让他再也不敢离开时逾白一秒。时笙自认和陆木声没什么交集,要说唯一有的大概就是今晚的楚萧。他当时动了怒,说了些嚣张的话,难道是因为这个——时笙想到这,颤抖着开口,“木声哥,你是因为我打了楚萧所以绑了我吗?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我——”“嘘,”陆烬没等时笙说完话,就把指尖按在了他樱红色的唇上,“跟别人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时笙实在想不到除了这个他哪来还惹了陆木声,至于洞房花烛,也一定是陆木声想报复他的手段。时笙躲开陆木声的按在他唇上的指尖,嗓音发紧,“如果你不是开玩笑,绑了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哥哥?”陆烬轻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恐怕再也没机会找到你了。”“时笙,你现在想着他?你不是很害怕他吗?没有哥哥会对弟弟做尽所有荒唐情欲事。”时笙瞳孔微缩,看着陆木声,有些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