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白衣,衣袂翩翩,时笙瞧着男人倒真有几分谪仙般的感觉。皇帝见状开口,“这是文慊国师的弟子,不久前文慊国师算出自己大限将至,派人送了信进宫,由他的弟子接任星凌国师。”星凌国的国师地位很高,断不是老国师递了信就能由新人接替国师,皇帝能把人带到他面前,想来新国师已经接受了层层考核,是有真本事的。男子这时候才慢悠悠的起身,对着时笙下拜,“文景见过殿下。”时笙正端着茶盏准备喝口茶,听到‘文景’两个字,手上一瞬间失了力气,茶盏掉落在桌子上,滚烫的茶水顺着桌面落了下来,还有几滴溅在了时笙的手背上。皇帝见状急忙起身,走到时笙旁边,万般关切,“可是身体不适,来人,传太……”“父皇,儿臣无碍,只是方才手软了下,”时笙说罢又对着文景摇了摇头,“国师不必多礼。”见时笙这样说,皇帝才松了口气,让人给时笙重新奉茶,再把桌面上的狼藉清扫干净。时笙有些尴尬,他方才听到文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是个相同的名字罢了,如今闻瑾和时逾白,连他是谁应当都不记得了。大约是古墓里那番话说的太决绝,时笙现在想起还有些后怕。幸好那三个人两个在千年后,就算记得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而另外这个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不然时笙不敢想自己会有多惨。文景已经重新坐回了位置,见时笙正看着自己的手背,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晦涩,但面上还是一片清润。过了一会儿,文景才从身上拿出一块玉佩,“早就听闻殿下风姿,如今得见,欣喜万分,臣有一物献上,还请殿下笑纳。”“这块玉佩由麒麟骨制成,日日佩戴,可医顽疾。”罚,自然是要罚的东宫时笙摩挲着腰间玉佩,白玉雕成蔷薇花形,花蕊里似乎都散出莹莹暖光,触手生温时让人觉得血液里都带着暖意。“这个文景,我脑海中没有印象呀。”时笙拨动了一下落在玉佩之上的木木,乌润的狐狸眼中有些不安。木木不甚在意的回答时笙,“你的记忆承袭云珏,但并不是所有,只有跟人物相关的人物才会深刻,在原世界确实是有文景,他入宫之后便在国师府,久不外出,绝对不是那个闻瑾。”木木说完之后扭了扭屁股,银针发出了微弱的光,“你放心吧,时逾白和闻瑾还在千年后,他们的记忆都被洗去,我们只要攻略尘迟影就可以了。”时笙闻言,总算放下了心,却莫名的还是问了句,“你确定的吧。”木木顿了下,肯定的点头,“确定!”时笙彻底松了口气。他那日把话说的那样决,就抱着永无相见之日的打算,现在听到文景这个名字,他有着条件反射的害怕。不是同一个人就好。时笙摩挲着玉佩,却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常德进了内殿。“殿下,影公子醒了。”时笙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色,状似漫不经心的起身,“既如此,孤去看看。”常德‘诺’了一身,伺候时笙穿鞋袜。左脚的袜子刚穿上,时笙却突然顿了下,脑子闪过一些坏心思,抽回了自己的脚。“殿下?”时笙穿着纯白亵衣,歪着头,低垂的眉眼下睫毛发出了一片扇形阴影,“刚沐浴完,孤的脚就冷了,懒得动,你把人带过来,让他伺候孤沐足。”常德身形顿了下,有些犹豫,“影公子在冷水里泡了多时,染了风寒,现下过来恐会让殿下染了病气。”“无妨,”时笙拨动了一下手边的浅黄色帷幔,“隔开便是。”他是要折磨尘迟影,哪有他去看的道理,合该那人来见他才是。尘迟影是个抖,云珏以前变着法子折磨他,他还是爱上了云珏,如今他要尘迟影那颗心,也该依葫芦画瓢,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时笙想着,掀开眸子去看常德,“还愣着干什么。”“奴才这就去。”时笙没再说话,把重新褪去了鞋袜的脚塞进了被子里。其实他知道,自己想折磨尘迟影也不完全是因为任务,半月过去他对陆烬还是有气。若陆烬早早把那些龌龊心思袒露,即便是强迫如闻瑾和时逾白一般,他都不至于那么生气。三滴精血,陆烬是他最信任的那个。却把他耍的团团转。怪不得陆烬救他那日,他看着‘陆木声’那副痴狂模样觉得怪异,当时候他隐约觉得面具之下的轮廓弧度有异,当时他怕的厉害,只觉得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