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知道闻瑾和时逾白就在身边之时,他就生不出一丝一毫带尘迟影回来的心思了。尘迟影必须离开,而且一定要像死了一样消失,再也不能被闻瑾和时逾白看见,不然以两头虎视眈眈的野兽,一定会把这块绊脚石狠狠捏碎。以那两个人的疯狂程度,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说来木木也确实做了能做的所有事情,若不是他困住闻瑾和时逾白四年,恐怕闻瑾早就把尘迟影关起来了。闻瑾想活捉尘迟影,是怕他走。桃子的文既如此,他便随了闻瑾和时逾白的心思。如今他‘走不了了’。时笙如今反而感谢闻瑾,若不是他心急,在赈灾途中动手,等回了皇宫他怕是真的无路可选。闻瑾要关尘迟影,是为了掌控他,可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暴露了身份。不知道闻瑾有没有想过,他来了,时逾白也来了呢。或许是想过,但时逾白聪明,而且这次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同闻瑾一样,能有足够的实力做想做之事。既如此,那他便帮时逾白一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说鹬蚌相争之人,不能是渔翁呢……不论是闻瑾还是时逾白,亦或者是尘迟影,这三个人的本质都一样,一个人,或许会有三种性格,但骨子里的东西都一样。他们都无法与别人共享,既然这样,那总要争来斗去。他们去争,去斗,而他只需要等。等如今对他恨意滔天的尘迟影攻打星凌,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身边。“楚大人到——”常德尖细的声音拉回了时笙的思绪,他掀开眸子,看着推门而入的楚怀奕。陌生的脸,陌生的名字,却是熟悉的灵魂。楚怀奕一路上都听常德说时笙无法接受尘迟影死了的事情,悲痛欲绝,正发着脾气,可他看着静坐在桌边,眸色淡淡的时笙,丝毫看不出任何伤怀。楚怀奕怔了下了,跪在地上,“臣参见太子殿下。”“起来吧。”时笙看着楚怀奕跪在自己的脚边,这么短的时间,时逾白已经把古代的礼仪做的如此周全,真的一点儿都看不出现代人的影子。时笙凝着正在起身的楚怀奕,嘴角带了丝恶劣的笑,顿了下才轻声喊道,“哥哥——”时逾白起身的动作骤然僵住,膝盖还未打直,这副模样着实有些滑稽。时笙见状,嘴角的笑意扩散,“怎么了哥哥?”时逾白僵硬的站起身,“你知道了。”“原是不知道的,只是精血在我体内,若是本体出现危险,我便可以感应,”时笙坐在凳子上,需要仰头才能和时逾白对视,他像是不喜欢这样,慢悠悠的站起身才接着道,“你早知文景是闻瑾,对吗?”这句文景是闻瑾,若是常德在一定会觉得时笙在打什么哑谜。但时逾白是知晓所有事情的人,他脸色白了些,点了点头。“哥哥看起来很无措,为什么?”时笙走近时逾白,身上的亵衣有些松垮,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颈,他勾住时逾白的腰,像是一切都没开始时,声调很软,可说出口的话却讽意很足,“哥哥以前不是很厉害吗?在南城只手遮天,不论我逃到哪里都会被哥哥找到,哥哥为什么如今很害怕的样子?”“啊,我知道了,”时笙恍然,娇笑着开口,“时移势易,如今我一句话就可以要了哥哥的命,就连以前被哥哥看作丧家之犬的闻瑾,若是知道了哥哥也跟着来,恐怕也会立刻杀了哥哥,而我不可一世的好哥哥,如今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时笙仰头,像是做对了题讨赏的孩童,可那一双潋滟的狐狸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恶意,“哥哥,笙笙说的对不对?”时逾白僵硬着,不是对时笙话里的嘲讽,或者是如今的低人一等,而是这种无力反驳的感觉。时笙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若他是尊贵的身份,哪怕是后宫中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都有机会杀了闻瑾。可他太弱了,古代的阶级让他走进皇宫都已经花了太多太多的时间。“笙笙——”时逾白把时笙抱在怀里,头埋进了他的脖颈间轻嗅着熟悉的蔷薇香,“我好想你。”想你决绝的背影,还有对我手腕开的枪,可也想你曾经撒娇的模样,还有窝在我怀里嬉笑的时光。不论是闻瑾还是陆烬,他们都是在半路中出现的。只有他是看着时笙降生,长大,从一颗种子长成艳丽的蔷薇。“笙笙,你走不了,”时逾白咬住时笙的耳垂,含糊的问着,“对不对?”时笙起初任由时逾白抱着,但听到他这句话时,猛然伸手推开了他,嗓音扬起,“你怎么会走不了!我随时可以走,我受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