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一旦出事,做为最高长官的古清辰,就会难咎其责,‘治军不严’,有心人若拿此大作文章,只怕又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更何况百万大军,大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在盛世时期,比在打仗时,再容易出现问题。做为将军,最难的不是带兵打仗之时,而是难在太平盛事之时的治军。
打仗时,因着肩上的责任和做为军人的血性,以及那种特定的环境,大家一般只有一种心思,冲,冲,冲,勇往直前!杀敌!保家!卫国!而在盛世之时,就不一样了,大多士兵都是一些刚刚成熟,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年轻气盛,易冲动,易争强好胜,最易生事。最难抗拒的,就是美色和金钱的诱惑。
特别是对于美色,这个年龄的毛头小伙,很难抗拒得了。
对着古齐蓦的训话,沈从来都是做为最高指示来做,毕恭毕敬到:“属下知晓。”
古齐蓦拍了拍沈从来的肩:“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特别是太子和七皇子都明里暗里插手军营,防不胜防,再加上平时本就军务繁忙,沈从来半月不到,人就黑瘦了一大圈。
沈从来恭敬的退到了一旁,对于苦,从不觉得,只要将军安好,就是最大的好。
古齐蓦这才跟古清辰说到:“今天去宫里,这婚事太皇太后没做回复,只怕是两难,应是在找一个平衡契机,最主要的还是宋兰君的态度。”
只可惜,在宫里喝了大半天的茶,也未等到话,因着宫里派出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是‘臣相大人大醉未醒’。
将军府和臣相府做亲家,本就是天方夜谭之事,如今虽已成真,却——并不是就太平。
古清辰早就想到了此事不会好办,只怕后面还有得折腾,所以,当前最主要的还是初九,一定要把初九接回来。
不过,此心思对古齐蓦缄口,决定先斩后奏,免得生出风波。
古齐蓦最忧心的,还是古清辰身上之毒:“还没查出月神医去了哪里么?”
月寻欢去的地方,谁也不曾想到。
去了青楼,点了花千古。
对于青楼,月寻欢一向不喜,胭脂水粉,烟花柳巷之地!
对于花千古,更是相看相厌。
花千古对月寻欢,倒是笑脸相迎。
不过,他也没有对谁不笑脸相迎过,每回都逢人就是七分笑。
月寻欢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恩客般的姿态居高临下:“来首曲儿。”
花千古一袭红衣,眉眼含春:“公子见讶,千古有三不弹。”
月寻欢恨不得把花千古的眼珠子挖出来,一个大男人,那般的媚眼,成何体统,让人见了就有想生事的冲动:“哦?”
花千古轻拂宽大的衣袖,抬手将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置于月寻欢的面前,青瓷托于掌心,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映交辉。
这才缓缓道:“千古对于无钱之人不弹,无心之人不弹,无缘之人不弹。”
月寻欢端起世间难得一见的极品好茶,轻轻一嗅之后——如牛饮水般的,一口喝干。
对于暴殄天物,月寻欢一向都干得出来。
花千古千帆过境,见尽人间百态,对于月寻欢煮鹤焚琴的浪费,异常的淡定,又给他续上了一杯后,笑脸相看。
月寻欢拿起一旁的象牙筷子,在茶杯里胡乱搅着,漫不经心的挑眉相问:“莫非你觉得本公子是无心之人?”
花千古脸上笑意盈盈,却出手如闪电,直指月寻欢左胸:“世间也只有公子无心。七月初七,公子桃花林里。”说到这里,顿了下来。
月寻欢脸色大变,反手一翻,如铁壁铜墙般的,扣住了月寻欢的手:“你如何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