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云见着贺金倾神情严肃,甚至眯起了眼——这是他在思考时才会有的细微表情。
况云把马拉近些,挨在贺金倾的马匹旁边:“殿下,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没有。”贺金倾告诉手下,“我在听她们说话。”
“她们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况云单只听得清二公主的,在车厢里诅咒他们的皇帝。小公主的话模模糊糊,好像也提到了皇帝。大公主不曾开口。
贺金倾也不骗他,把韵心说了什么,简单同况云讲了。
况云听完,火就腾腾蹿起来:“我呸!殿下,敢这么说你,我这就替你教训她!”
“这有什么好教训的——”贺金倾阻止况云,悠悠道,“她说得本来没错。”
而且她分析若是皇帝死了,他就会把她们杀了。这说明她认为他能赢啊,只有成功坐上那个位置,才能随意予死予生。
连一个小小的,不相干的南国公主都认定他会赢,贺金倾不由得心情大好。
况云不懂他心中所想,仍在身边非议:“这大公主怎么能全猜中,好像殿下肚里的蛔虫一样。”况云大老粗,说话不过大脑,喃喃又道,“怪不得她要叫咕咕,小蛔虫,咕咕叫。”
贺金倾右边眉毛抽了下:“这是你给她起的外号?”
“不是!”况云否认,“我听她们姐妹间有时候互叫小名,大公主小名就叫‘鸪鸪’。不是咕咕叫的咕咕,是鹧鸪的鸪。”
其实在况云心里,管它鹧鸪蛔虫,都一样,咕咕!
至于大公主为什么被起这么古怪的小名,那估计得下地去问死鬼末帝,应该没人会深究吧!
况云正想着,忽听旁边的贺金倾冷不丁琢磨:“柳韵心,鹧鸪,完全没有联系,不像个南地贵女的名字。”
没想到主公会深究小名,况云吓得赶紧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我没说过没人会深究,没这想法,没这想法……
贺金倾眺见况云一脸纠结表情,浅浅笑了笑。
众人不久后来到一条江边。
水流湍急。
马不能过。
这是南北通路上的必经之路,没有绕行可能。好在有日常经营的客船,渡来往行人,这些船往往造得巨大,马和车都能牵到甲板上去,一同渡到对岸。往些年江上有上百条这种船,盛况仿佛要把江面盖住。如今减了一半还多,只有二三十艘,还全都是北人在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