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时候他在叶一鸣身边,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好父亲,守护着他成长的话。
是否今天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态度会有很大的不一样?
是否叫做没头梗着脖子冲自己大喊的男子,会跟易子安他们一样用仰慕的直率的目光看着自己?就算他不是以父亲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至少以一个友好的长者时不时出现在他身边。在他陷入困境的时候,伸出援手,帮他一把;在他独自一个人行走在去坎坷崎岖的路上之时,用明灯一样的话语,指
引着他前进;在他钻入牛角尖的时候,为他抛出一根通向出口的绳子。
即使不是一个友好的长者,哪怕是在他成长的路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忘年交。
即使不是有一面之缘的忘年交,哪怕留下一些值得纪念的书信。
即使没有留下一些值得纪念的书信,哪怕回去一次青衣门。
即使一次都没有回去过青衣门,哪怕是——
哪怕是……
哪怕是。
“混账东西!是谁教你可以忘了本的!”
叶知秋铁拳展开变成巴掌,响亮落在叶一鸣的脸上。他分明是知道的——
哪怕不是如铁般的巴掌,就是现在给他一个拥抱,也比这个好太多了。
“就是因为你行事历劣绩斑斑!为人不够光明磊落,偷偷摸摸,尽使些下三滥的功夫,才会败坏自己的名声!我要教你,也没有地方可以教你!”
哪怕不是这样疾言厉色,就算是现在在口头上让他一点又怎么样,两个人之间的情况肯定也会好转一些。
“教我?”
叶一鸣微微耸动他的肩膀上,就像是听到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样,低低的笑声,从他微微收拢的胸腔中发出来:
“你要教我什么?”
“是要教我,在妻子接近临产的时候,离开她的身边,以致于他力竭而死?”
“是要教我,只顾自己心灰意冷,从来都不愿意主动的去寻找一丝希望?就算你知道,你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子嗣在这个世上,也因为他只是一个污点,而放弃寻找?”
“还是要教我,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认?!甚至两军交战的时候,闷声不吭,眼看着他陷入困境?”
“哦!我想起来了!”
叶一鸣轻轻的笑。
轻蔑的、令人心碎的、笑意,再配上他捧着手中的铁链晃动的姿态,呈现近乎狂妄的姿态:
“你肯定是要教我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叫明哲保身?当自己的儿子立了功拿了宝藏回来,在众人的称赞声中和改观的评价中,如何假模假样的拿出爹的身份来?”
“啧啧啧。”
叶一鸣咂舌,完全不顾叶知秋越来越铁黑的脸色,甚至还有几分挑衅的意味。只见他伸出一只手指,在他咋舌的同时,对着叶知秋身上身下指指点点:
“这样说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你的确有很多可以教我的——就刚刚说的那些【人生哲理】,我恐怕得学几辈子吧!”
啪——!
一直隐忍不发的巴掌终于按捺不住火山爆发般的情绪,打在叶一鸣的脸上:
“你这个孽障!!!”
又是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