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滑不留手的老泥鳅,还想把火烧回来。
郑以驰腹诽归腹诽,还是谦和有度:“不过商家卖货的手段,拙劣得很。”
听不着什么干货,又岔开了话,各人纷纷议论起履历上的人。
远处候着的茗雪见自家老爷脱不得身,倒是松了口气。
那声响他也听着了,可不见云腴,他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又走不开,毕竟,万一老爷要找人时,他不在,那他是不想活了。现在老爷不得空问,他倒是乐意。
可一来二去依然不见云腴,茗雪不敢再干等。叫了小厮余甘去瞧瞧什么事,速去速回。
待王弥远应酬一番,逮着空转进小阁子换衣裳,茗雪硬着头皮上前禀报:
“云腴还没回来。寻了余甘去瞧,回来说是船斜了,还没翻,好像在卸货。”
王弥远大惊:“卸货?”第一声惊呼出来,赶紧压低声音:“往哪儿卸?谁去卸的?”
“余甘看不清,也没见着云腴。听岸上的人说,”茗雪也知不好,可实在无法,咬牙答:“说是市舶司的船要翻,便又找了几条船来,先将货物送回去。”
市舶司?今夜市舶司的人几乎都在此间,谁还敢动他的货?王爷倒是敢,可是……
“霍大呢?货怎么会好好的?”
茗雪将头埋得更低了:“小的不知。小的这就着人再去问。”
至于货物散落水面,众人皆知是牛皮筋角一事,他不愿提。何必呢,这是云腴的差事,他何必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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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弥远气得想将手中的茶盏扔出去,可顾及外间诸人,他仍是按下了脾气。
“回府!”
王提举一走,便陆续有人离开。
郑以驰冷眼瞧见,也不多问,继续赏他的景听他的曲。
荔香楼里人群疏散了些,云山趁着王爷身边无旁人,低声禀报:“郭二爷那边传话回来,都妥当了。他先送章家姑娘回府。”
郑以驰像是点了点头,又像是伴着月琴咿呀打着拍子。斜眼瞧见陈孔雀,躺在玲珑怀里,揪着谢好喂酒,快活无比。
郭清带着车子,一直进了大门,才叫醒章蔓清。而蒋嬷嬷和“夏荷”,连面都没露,直接跟着车子转回王府。
歇了一觉,章蔓清赶紧随郭清一同去隔壁府衙。
她先去看了父亲,母亲白氏似一夜老了许多。三位大夫一筹莫展。能做的都做了,只能等。倒是吴生年说了句,烧有退的迹象。
缺医少药的现在,章蔓清只觉有力无处使。连发烧,都只能靠郎中的经验。
她不知该留下来尽孝,还是去大哥那边看有何发现。正犹豫着,瞧见耳房里,吴生年自己也在喝汤药。
“吴世医辛苦了,”章蔓清恭敬地施礼:“世医身体安康?”
吴生年刚喝了药,拿帕子按了按唇,见章蔓清问,赶紧起身答话:“章姑娘客气。老身积年痰症,重倒是不重,只是停不得药而已。”
“世医的药随身带着?可要人再取些来?”
“不必劳烦,这些都是家人备下,今日送来的,且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