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的决定没什么不合适,他还答应替我找证据。
江夏林毕恭毕敬说了再见后挂断电话,我靠在床头,没力气去洗漱。
听到刷房卡的声儿,我才下床,溜进卫生间。
怕陆时催,我加快速度。
结果,陆时没催我,等我坐在餐桌前,他还没开动。
他在等我一起吃。
吃过早饭,他直接带我去监狱。
“札幌应该是好玩的吧,”在去监狱的路上,他解释,“你要是喜欢,处理完事情我们多留两天。千叶的事,避免夜长梦多,尽早解决。”
我回:“不想玩。结束了,我就想回林氏。”
他调笑,“你总说我工作狂,怎么,现在你也想做了?”
我说:“我只是想要经营好我爸的心血。”我本来就没什么事业心,如果没有蒋元一入狱、未婚先孕这种变故,我这一生会是极为寻常的小女人。
命运将我推到风口浪尖,我被迫学会很多事,鲜少是我真心想要的。
他不再说话。
出租车穿行在车水马龙的街上。
约摸半个小时,我们抵达目的地。
陆时果然有手段,居然真能顺利进去。
我说:“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真的好吗?”
他拢住我的肩膀,“我尝试过让别人来,比如阿淮,都见不到千叶。我今天不过是来试试的,结果畅通无阻。所以,这场对弈,是对方留给我或者你的。”
我坠入重重迷雾中,“那你知道,是谁吗?”
他用了“对方”这个词,如果是陶楚楚,他大可坦言之。
“还没明朗。”他回。
可能是监狱内冷硬的氛围让我不适,我噤声,不再追问。
他说“不明朗”,那就是真的不明朗。
“你先,还是我先?”会见室门口,他问我。
我条件反射拧眉,“为什么我也要去见?”
无论我如何搜肠刮肚,都找不到我要去见千叶的理由。
他说:“我目的性太强,并且会威胁她,千叶对我自然有所防备。你呢,和她不熟,随便闲聊。她闷久了,说不定会把你当成救命稻草。”
陆时的理由,无可辩驳。
但为什么偏偏是我?
难道,陆时怕他在札幌时出事,把我坑骗过来?
我耸肩,“那我先吧。”
主要我怕我坏事,我先进去和千叶谈,我可以告诉陆时。他就能根据我的情况,考虑是否改他的“谈话”内容。
他侧过身,颇为绅士地替我开门,“请。”
我和千山见得次数不多,而且都是匆匆一瞥。约摸是因为她勾魂引魄的媚,我对她印象十分深刻。
对,是媚。
美的人很多,但像她这样,媚到骨子里的,我鲜少见到。
在四壁徒空的囚室里,她没有化妆,素颜朝天。那细长、弯得恰到好处的眉,那似乎闪着光的眸子……不得不说,她照旧勾人精魂。
哪怕她脸上掩不住疲惫与细纹。
“林舒?”她听到动静,抬眼看我,像是不会说中文的日本人,笨拙地喊我名字。
事实上,她流淌着慕容婉的血,应该是会中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