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旖旖听完,叹了口气。原本她以为盛明夷治军有方,那十名府里的侍卫也是说打就打,却没想这太平表面底下,还是有这么多的腌臜事。同时也觉得红豆十分懂事,小小年纪就出来做工贴补家用,听起来她应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下面还有弟弟。举家供男子读书,未来考上功名出人头地,几乎是绝大多数家族的选择,红豆家也不例外,便是池家也是如此,只不过和红豆比起来,池旖旖不需要为了供哥哥们读书小小年纪便出去做工罢了。
不知怎么的,池旖旖突然想起还在梅山县时,盛明夷对她说过的话。
那时她说要赶紧攒攒嫁妆找个好人家嫁了,盛明夷不理解,说她完全可以拿着这些赏钱,去开铺子、做生意,去买田地,去游山玩水。
那时,她说她不敢离开她从小长大的一方小天地,现在,她是不敢偏离万千女子都走过的路,去选则另一条未知的路,红豆也不能。
另一边,红豆还在抽噎着说道:“明日便是发月钱的日子了,若是我明日不给她五成月钱,她便要将我踢出府去,可我娘还等着拿钱买药呢!”
红豆的哭声让池旖旖猛然回了神,她抬头和春暄对了一眼,问道:“这事,不能告诉盛将军,让盛将军做主吗?那日看他罚那些侍卫,他御下不是挺严的吗?”
然而春暄闻言,只是一脸的无奈:“姑娘不知道,我们将军向来是不管这些婆子丫鬟的事的,他一年到头指不定在府里待几天呢,只要这些人不闹到他面前,都是无碍的。可侍卫们都是他从军中带出来的,自然是不同的。”
“那方管事呢?方管事也不管这些事吗?”
“哎。”春暄叹了口气,“方管事是没法管啊。不说蔡厨娘在府里根基颇深,就说她面上差事不曾出错,方管事便抓不住她把柄。”
“怎么叫不出错,这不都是在勒索人了吗?”
“话虽如此,可姑娘您可知道,那些送孝敬银子的,还忙不迭要感谢她给他们这份差事呢。论京城里头,哪家贵人府里的差事最清闲,那就真的只有我们将军府了。”
池旖旖撇了撇嘴,得了,说来说去还得怪盛明夷。
“哎。”春暄意味深长道:“若是府里有位女主人就好了。”
可这话进了池旖旖耳朵,没过一会就又从另一个耳朵眼里出来了。就见池旖旖紧紧抿着唇,手里捏着勺子有意无意拨弄着已经见底的汤盅,似是在思考什么。突然,就见她起身疾步返回卧房,从她的枕头下面抽出一本话本翻开看了起来。
春暄和红豆不明所以地对望了一眼,不明白这位姑娘怎么话说了一半,就跑去看话本了。
没一会儿,就见池旖旖捏着话本从卧房里出来,略显兴奋地说道:“我有办法对付她了!”
次日休沐。
不用早起上朝的盛明夷起得也晚了些,池旖旖去厨房用早饭时刚好与他打了个照面。好几日不曾见过的两人略显尴尬,一句话不说各自吃各自的饭,最后还是盛明夷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今日我有几位客人要来,你就待在你自己的院子里,别出来。”
池旖旖闻言,心里不怎么舒服。虽说她尚未出阁,确实不好随意见外男,但盛明夷这口气,听起来就像是她的出现仿佛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