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闻泽随便编了一下:“看到外面有鬼鬼祟祟的人影,所以就出去了。”雷诺挺感兴趣地问:“是谁呢?”“是夫人。”穆闻泽选了他最熟悉的一个,反正可以自己给自己作证,单看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在瞎说,“穿着裙子去地下室了。”雷诺扶额笑了笑,还伴随着餐桌上偷听的苏宁渊嗓子卡鸡毛的声音。管家还记得刚刚叫小少爷时那一片很严重的痕迹,柔声问道:“小少爷应该出去了好久吧,只看到夫人出去了?”穆闻泽很不情愿地继续说:“看到夫人去找了医生,回来的时候裙子变成了白色大衣,又在路上被他带走了。”小少爷指了指塔维。裙子变成白色大衣。里面还什么都没穿。苏宁渊在心里悄咪咪地补充。不知道是哪个庸医,诱骗夫人把好端端的裙子脱下来,里面一件单衣也不给,只让换上一件白大衣让人回去。甚至锁骨上还要留下他的气味。“看到夫人和医生做什么了吗?”雷诺撑着他身后的椅子问。“就是检查身体之类的。”他和管家一左一右,把小少爷围了个严严实实。管家看了眼雷诺稍显奇怪的神色,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无限世界(12)管家还想要继续问下去,但小少爷已经很不耐烦了:“有什么问题就去问夫人。”管家和雷诺一左一右将他围了起来,问了好几个问题,一点都不像是在公事公办,倒像是趁机谋私心打探小少爷的消息。管家笑了笑,轻轻触了下他不自觉鼓起的脸:“恭喜通关,小少爷。”穆闻泽晃了下腿,问道:“这下总可以走了吧?”“还要等一下,小少爷,”npc们还待在原位上没有动,一张张含笑的脸正对着他,“我们会来这里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情。”“您的父亲,莱奥曼先生生前欠下了数额可观的债务,至今仍未归还。”“虽然很遗憾莱奥曼先生的逝世,但这笔债务我们依然要追回,这是您父亲生前留下的欠条。”npc挥了挥手,佣人将几份合同拿了上来。“合同中规定了如果莱奥曼先生未能完成债务,则其名下的庄园土地都归被债务人所有。”合同末尾签署的姓名正是莱奥曼。古堡男主人的消息少到可怜,穆闻泽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里的人,所以他自认这些事情对自己根本没多少影响。小少爷随便看了一眼,“所以你们准备做什么?这里所有东西想拿走都无所谓。”反正是npc的自娱自乐。“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小少爷,”npc微笑道,“而且莱奥曼先生生前留下的所有财产加起来的总和,都不够归还债务。”“按照合同关系,所以接下来的差额您要如何偿还呢?”让他偿还?穆闻泽皱了下眉,他还平白无故地多了个爹呢,现在又背上这莫名其妙的债务干什么?小少爷没好气儿道:“你们去找个巫师把他灵魂抓回来,管他要债。”西方背景,应该是巫师管这事儿。雷诺还站在他身后,一件酒红色花纹衬衫,修身的黑色马甲勾勒出了笔挺的身形,流畅的肌肉线条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隐隐绰绰。袖口挽起露出了一截腕骨,低调矜贵,上流贵族的气势显露无疑。那张风流浪荡的脸上含着笑俯身:“不管由谁来偿还,现在的问题是,因为小少爷您是债务人的直系亲属的关系,若是无力偿还,按照合同约定,我将继承莱奥曼先生的一切。”他昨天好像就说过跟这类似的话。不过当时太晚了,穆闻泽也没有听心里去,只记得的古堡男主人有欠债,还要过去看原因。雷诺缓缓看过所有人,弯唇继续说道:“我会承担莱奥曼先生的债务,以及继承他的财产,夫人和小少爷不用担心。”他这话的最后一句有些意味深长的停顿,就像是同样继承了……夫人和小少爷。其余npc的笑容模糊起来了,之前的时候,雷诺可没有过这种说辞。半晌,低沉冷感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我想你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一直沉默着的塔维掀了掀眸,墨绿色的眸子划过主位上被人半环在怀里的小少爷。“我和莱奥曼的约定是,会将小少爷托付给我。”他漠然的眸子和雷诺对视,“我会替小少爷偿还债务,这是作为未婚夫的职责,就不劳雷诺先生操心了。”被打断了循循善诱。按照塔维的猜想,小少爷会有很大可能会自持玩家的身份,觉得很快就能脱离游戏,对于欠债的这种事大概率只会嗯嗯啊啊地附和着,不知不觉地就会把自己卖给为他还债的男人。古堡和自己,全都会交给另一个男人继承。雷诺还弯着眼,但眸中的神色已冷下来了,他不慌不忙道:“但是据我所知,莱奥曼先生并没有和您签订任何书面协议。”银色短发的男人刚想开口,小少爷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了,“这些东西你们自己聊,别来找我了,要不然就去找大少爷。”说完,心情不好的小少爷就抿着嘴巴回去了。小少爷打在管家脸上的浅浅一个巴掌印还没消下去,像是这辈子都消不下去似的。管家伸手招来佣人,彬彬有礼地朝两人道:“两位先生可以前往会议室讨论,小少爷年纪尚轻,还分辨不出事情。”“不用了,”雷诺的指尖在小少爷坐过的椅子背上点了几下,脸上勾出笑的样子,“希望塔维先生今晚玩儿的愉快。”11点过后,将近12点的时候,穆闻泽睁开眼,发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夫人的房间。但今天他却没有换成那个像礼品盒似的的裙子,而是穿了件黑色吊带睡裙,胸口开得很低,只由两根细细的带子吊着穿过颈后打了个蝴蝶结,很容易解开的样子。大片的锁骨和肩颈都毫无遮拦的暴露在空气中,在阴暗的阁楼内白到发光。依旧是没有短裤,裙摆到了膝盖往上一点的位置,后背上的衣料直接开到腰间,空空荡荡的。还是丝绸质地的布料,柔顺地贴着身体曲线。按照流程,现在应该去地下室找医生了。穆闻泽记得自己好像说过让医生来接他的话,医生似乎同意了,昨晚还说过今天会来接他。他去衣柜寻找了一番。【有短裤吗?】夫人有点不高兴地问。忘记昨天是谁了,虽然说的话很不中听,但说对了一部分——磨得确实有点不舒服。系统检测了一番:【没有。】所以刚死了丈夫的夫人还得在夜深人静的凌晨,只穿一件哪哪都不方便被陌生人看到的的睡裙出去,里面还什么都没穿,就这样去找住在地下室的年轻医生。穆闻泽翻遍了衣柜,连件像样的裤子都没找出来,他泄了气,准备就这样算了。从外面忽然传来了很轻的敲门声,响了两下。副本规则规定的是玩家在12点后可以出来,在这之前不允许在外面走动,所以现在来的应该是npc。穆文泽把堆积在地上挡路的裙子踢到一边儿,赤着脚过去开门。深棕色的房门打开,后面却不是医生熟悉的白色大衣。大概十七八岁的少年捂住唇,压抑住喉间的咳意,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牢牢盯住他,苍白俊秀的脸上泛开浅浅的笑容:“晚上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