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筠清看着他,脑中闪过他带着士兵操练的场景,心中一动,忍不住脱口而出,“广平王要谋反?”
千里迅速抬手捂住她的嘴。
附在她耳边说,“当心隔墙有耳,而且这府里,到处都是广平王的眼线。”
是了,千里是流民军统帅,广平王要用他,还得防着他。
“咱们到屋里说。”
千里说着,拉着她的手向客厅走去。
门外有两个仆人正在洒扫庭院,卢筠清对桃叶使了个眼色,桃叶会意,立刻带两人走远些去扫落叶。
卢筠清低声道,“我猜对了,是不是?”
她先前就觉得奇怪,广平王作为一个闲散王爷为什么要养那么多暗卫,又为什么不去练武场,反而让千里在府里操练他们。
千里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
“广平王早有不臣之心,暗中囤兵二十万,藏在西曲城外。不料走漏消息,皇帝派了一队轻骑,日夜兼程,暗中赶来,现已驻扎在城外。”
“这……这,是战是降?”
千里眸色一闪,“广平王是当今天子的异母弟弟,两人感情并不好,若是被擒住,要么死,要么软禁。”
“我瞧着,广平王不会安心接受这样的结局。”
卢筠清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是要开门迎战了。”
“不错,今日试炮,正为此事。而且,广平王已命我召集天一坞的兄弟,都来此地集结。”
“果真要叫大家都来吗?那岂不是去战场上送死?”
千里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别担心,我只是口头应下了此事。”
千里的视线移向门外,那里,夕阳拖着长长的影子从门前走过。
“广平王是赢不了的,我已有安排,无路是输是赢,确保我们都能脱身,去京城。”
他的声音中透出自信笃定。
晚间,卢筠清照例教千里写字,忽然瞥见窗上闪过数道黑影,紧接着,便有一人立在窗外,躬身请示“殿下”。
千里写字的手不停,淡淡道“我早说过了,不要再来找我。”
“可是殿下,如今情势危急,属下担心您的安危。”
说话声透着焦灼,千里写好最后一笔,将笔放下,对卢筠清道“我出去一下,若是他们再这般喧哗,怕是广平王要起疑了。”
卢筠清点点头,目送他出去,手里的书是读不进去了,索性放下,走到门边。
庭院里,只有千里和一个黑衣人,但她知道,周围的树上、灌木丛中,还隐藏着数个黑衣人。
“殿下,迟国就要乱了,殿下何必以身犯险,在此隐姓埋名、曲事他人?”
见千里不语,那人又道,“殿下,您的堂兄霍木顿掌权后残暴凶狠,任人唯亲,百姓苦不堪言,奚族需要您啊殿下!”
那人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殿下,请您回去吧,回去重振奚族二十六部众的辉煌,让金鹰再度翱翔在月下,殿下!”
黑衣人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
千里转身扶他起来,“郑伯,跟在父王身边的老人里,你是最后一位了,我不想你为难,但是奚族之事已与我无关。”
“可是殿下,即便你不愿回去,也断不能再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