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
对于她突然干脆的回答,萧崇皓不免生出些疑虑:“你是想通了?”
“没有。”夏绮雪不打算跟他玩那些弯弯绕绕,说了不见随后又跑去找人,老老实实回道,“既是朋友的忠告,我可以选择听或不听。”
夏绮雪举起手指非常不温柔地抵住他的嘴,继续道:“假如我作为你的朋友,管着你交什么朋友,提你注意你的朋友不是什么好人,你会听吗?”
她手指用力按着,萧崇皓的身体不自觉往后倾,形成一个她制压着萧崇皓的错觉:“我知道你不会,所以别再提云兄之事。我是个不摔不知道疼的人,你就让我摔吧。”说着,捧起碗放进木盆里,又忽地转身,“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夏绮雪望了眼还在沙沙沙吃着菜叶的兔子,摸了摸它的头:“自己在家玩,千万别跑出去成了人家桌上的菜。”
兔子两只耳朵快速地耸动,似是嫌弃她打扰它吃饭,不耐烦地挪到另一边。
“你要出去?”
“是。”
夏绮雪脚刚踏出门几步,察觉有些不对劲,缓缓回头一瞧,萧崇皓摇着扇子跟着,温雅的笑意似是在明知故问一样——为什么不动了?
“你要跟来?”
萧崇皓耸耸肩道:“我散步。”
他目光流转着像阿白一样狡黠,夏绮雪随后又想,这人就是阿白。作为萧崇皓的时候,有几分庄重与冷漠,作为阿白的时候,却有些毫无顾忌的亲近,真不知他的面孔哪一副是真哪一副是假。
兴许是她盯太久了,萧崇皓问:“好看吗?”
“好看。”夏绮雪直率道,这样一张脸按在她脸上都好看。她一面这样想着,一面转身离去。如果她再多看一会,定会看见萧崇皓一闪而过的惊愕,对方是没想到夏绮雪会这般直白。
夏绮雪行了一段小路,回头瞧着保持着几步距离的萧崇皓,寻思这里是一条小路,没办法只好同路而已。
但出了小巷后,她很快就知道萧崇皓的“散步”,不是单纯的散步。她走他就走,她停对方也停。
夏绮雪既觉他要跟,自然不能让他跟得轻松,于是跑出买了些酥糖,找了在街边玩的一群小孩,跟他们说了几句,然后将糖分给他们。
那群孩子拿了糖后拉着她拐进小巷。萧崇皓自然是跟了上去,刚到转角处两个小孩正面冲上来想一左一右地抱住他的腿。他轻轻一闪便让两人冲了过去。
头顶影子下落,萧崇皓轻侧身,一手抓住从树上跃下来偷袭的小孩子的后领。
“放我下来。”小孩伸手扒拉萧崇皓的手腕。
萧崇皓环视四周,问:“刚才给你们糖的人呢?”
那三小孩毫不犹豫地指向过道对面的街。
他将人放下后,却见三小孩围在他面前,伸出手道:“大哥哥说了,我们陪你玩,你就会再给糖。”
萧崇皓直接拿扇子敲了每人的手一下:“这是教训你们不该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说完扬长而去。
刚转出街上,向左右两边的长街望去,热闹的小街里人与物流转,笑与骂竞嚣着,远去的背影与近处的人面交替流入萧崇皓的眼中,而这群人唯独没有自己的身影。
此时,一人拿着纸鸢上面,笑道:“客官,您要的鹰和兔子。”
萧崇皓疑惑道:“我要的鹰和兔子?”
“是,刚才一位公子说您要,叫我一定要留给您。”
公子自然是指夏绮雪。
萧崇皓看着面前这纸鹰和兔子,笑着取出银子。
这一取便停不下来,萧崇皓一路走下来,有捧着绿豆糖水送上来,有挑着豆腐花上前,有拿着团扇让他挑的,甚至连胭脂铺的老板也拿着一款胭脂上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一位公子说您想送胭脂给夫人,但不好意思进,特意叫我送上来。”
萧崇皓被堵了一路,却也没照单全收,笑着拣了几样付了银子,想到她现在应是在某处偷笑的模样,不禁觉得她有趣。
围着的人一个一个散去后,一顶四人抬的轿子上前,一人举起绣帷,一人上前恭敬道:“公子,请上轿。”
另一面,夏绮雪倚在船沿,将手伸进清清凉凉的河中,任水绕着玉腕画出曲曲的线,与小船泛起的水纹同流向后,再次趋于平静。
船还未游及的远处,一派宁静。明如镜的水,在仅限于两岸的距离间尽然纳入净如洗的晴空,古老灰瓦土墙的屋宅,立于岸边的几株依依杨柳与欢快唱着歌儿的鸟,这使的船宛如游荡于长长的一卷画布之上。
夏绮雪兴致盎然,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