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得入神,有女子轻拉她的衣袖,抬头定睛一看,居然是德音!
“韦夫人,韦公子半月前便与枝娘一刀两断,夫人若不信,且随我来吧~”德音引裴定仪去二楼的一间房中,李吟娥亦步亦趋跟在她们后面。
甫一推开门,便听房中一女子清脆甜糯的声音响起:“琯娘,楼中今日怎如此吵闹?”
再一看女子的相貌,不是琼音,还会是谁?
旧人重逢,彼此眼中交织闪过泪光,枝娘定定心神,嗔怪琯娘故意报复她:“不就昨日抢了你的王公子,怎如此记仇,我还未洗漱呢,便引两位夫人进房。”
“你就是枝娘?”裴定仪看着在她面前穿衣梳髻的女子,大声问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韦公子的夫人,我已与他恩断义绝,韦夫人,你怕是找错了人,”枝娘慵懒地回她,见她不信,又开口道:“他前些日子又瞧上楼中的另一位姑娘,拿我挡你呢~”。
琯娘适时上前,说韦珩昨日派随从来楼中与那女子约定,说是今日稍晚便来。裴定仪听完怒不可遏,连李吟娥都未管,拉着琯娘就去了那女子房中。
无关之人走远,她忙上前问她们俩出了何事,怎么又进了妓馆。
“吟娥姑娘,这次我们是自愿来的,没人卖我们。”枝娘轻阖上门,拉着她坐下说。
她们俩被左将军放下后,辗转来了海陵府,本想买个宅子做点小生意糊口,没想到有一日路过倚翠楼时,德音认出荭观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姐姐。
两姐妹当年一起被卖入妓馆,分别被不同的掌事带走,自此离散。
一夕峰回路转,姐妹相见,荭观邀她们来倚翠楼做管事,琼音当了几日管事,觉得不甚合心,便自荐做了姑娘。
“枝娘,做管事不好吗?你何苦再受这些苦。。。”她们被老太爷折磨了三年,好不容易逃脱,何苦再入妓馆当妓子,受男子之苦。
“吟娥姑娘,世人都有各自的活法,我从小学着当瘦马,学的都是伺候男子的本事,”枝娘抹掉眼角滑落的泪水,宽慰她道:“再说了,我如今可风光了,想睡谁就睡谁!”
李吟娥叹息一声,不再劝她,转念问起她与韦珩之事,劝她别再和他纠缠不清。
“我早和他说清了,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还瞧不上他呢~”枝娘提起韦珩就来气,初遇时见他英武不凡,结果睡了几日,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楼中与他相识的姐妹私下告诉她,韦珩十五岁起就是妓馆常客,身子早被掏空了!
“十五岁?他不是二十五时与夫人吵架,才被有心人引诱去了妓馆赌坊吗?”李吟娥迷茫又震惊地问道。
“他不这么说,出身更胜他一筹的韦夫人,怎会坚持不与他和离。”扑哧一笑,枝娘大笑出声,泪花乱颤。
一个浪子烂人,成亲后装了几日的好郎君,看似隐忍爱妻,实则全是为了将自己流连妓馆,毫无作为的坏名声推给妻子罢了。
她就说韦珩一脸色鬼样,哪像是有过真心的好郎君!
两人相谈甚欢,枝娘上月从别的恩客交谈中得知,定远侯府的四公子裴似裴侍郎,从江陵府带回来一位夫人,这夫人不仅是个寡妇,还是一个带着继子的寡妇。
海陵府人人都说裴四公子是傻子,今日知晓了这位夫人是谁,枝娘觉得他们才是傻子,也怪不得当初裴知府愿意帮她们。
“四少夫人,枝娘没叫错吧?”枝娘真心实意为她开心,逃离了不择手段逼她守节的杜家,她成了定远侯府的少夫人,又有裴侍郎真心爱护。
“嗯。。。”李吟娥面上含笑,低头答应,话锋一转,问起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