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不丁的跑到她跟前哭啥?疯了?宁茉的话显然让宁老太误会了,宁老太凶狠的瞪了宁夏一眼,气势汹汹道,“你有啥对不起她的?她是不是欺负你了?”宁夏都无语了,这屎盆子扣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她走过去,看的哭成梨花带雨的人说,“宁茉,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你有啥对不起我的?”宁夏以为她又要编出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没想到宁茉只红着眼睛看着她,嘴唇张了张,似乎被逼的没办法了,崩溃般的道,“宁茉,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前天晚上真的是喝多了,我,我自己都不记得发生啥了,只是醒来后才发现和斌子哥躺一块儿……我们真的不是故意对不起你的,谁知道就……就变成了那样……”她捂着脸嘶声痛哭,声音却压的低,只有站在周围的一圈宁家人听到。然而这话对宁家人来说不吝于晴天惊雷,宁老太惊的霍然变色道,“你,你说啥?”而宁大伯更是吓的一个趔趄,不可置信道,“茉莉,你瞎胡说什么!”宁茉哭道,“奶奶,我,我没说瞎话,不信你们把斌子哥叫过来问,他是我们电视厂的厂长,前些天也不知道我们怎么就喝多了,就,就……我知道这事儿对不起宁夏,但我现在已经这样了,还能嫁给啥人……”她扑进宁老太怀里哭的泣不成声,而周围人都被炸成了木桩。宁夏脑中轰隆隆的,就看见宁茉嘴巴一张一合,这些字分开她懂,但组成一串,她怎么听不懂了?她张开嘴,极其冷静平静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你和谁睡一块儿了?”宁茉哭道,“夏夏,我知道对不起你,但这事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办?他怕你知道,把我从厂子里开除了,你说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吃了这么大亏,以后又没了工作,我还咋活?我只能来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她哭的都快背过气去了,而她口中的话让宁家人都炸了。宁大伯急的一把将她拉住道,“你说清楚,什么厂长?你和许老三到底咋回事?”宁老太则尖声嚷了起来,“他真的占了你便宜?这个王八羔子……”宁茉虽然哭的厉害,却不妨碍她口齿清晰,断断续续把事情说了出来。宁夏脑中轰隆隆作响,就像有惊雷接连炸响在耳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远去了,她什么都听不见,只能听到宁茉一字字清晰的声音。“斌子哥就是我们厂长,我是去了厂里才知道的……前天聚会……醒来我们就那样了……不信你们去问他……”宁夏手脚冰凉,血液在身体里奔突,似乎一瞬间化成了火,将她整个人都燃了起来。她神思恍惚,然而头脑中又似乎前所未有的清晰。前天?是了,许承斌跟她说厂里给他办践行宴,一晚未归。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吗?她从心底是不相信的,许承斌是什么人她知道,他绝不可能在外头乱来!可宁茉说的清楚,是所有人都喝醉了……而且她口口声声让她们去问许承斌,这就是真的了?宁夏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千万根针同时扎入心脏也不过如此!宁茉哭着看她,一双眼睛却波光粼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看着宁夏铁青的脸,微微颤抖的手,宁茉唇角不自觉弯了起来。那天许承斌威胁了她一通,没成想刚回了厂子,就被人事部雷厉风行的开除了!宁茉没想到许承斌是真一点不顾忌自己,男人没捞着,工作也没了,她恨的牙都快咬碎了!许承斌那方面没法突破,她就只能从宁夏这边下手!她就不信她听到这件事后还能和许承斌恩爱无隙,只要他们夫妻闹翻了,她说不定就有机会!当然,许承斌的手段也把她吓怕了,她左思右想,觉得这件事自己搞不定,只能告诉家人!虽然这说出去她就没了名声,但只有宁家替她出头,才能逼的许承斌负责!退一万步说,就算许承斌死也不要她,她也不能让宁夏好过!反正她工作也没了,不能死死扒住许承斌,她就只能回村子,嫁给一个农村人,在这小山村里窝一辈子!所以宁茉是豁出去了,怎么也要扒上许承斌。她知道许承斌和宁夏今天要走,在镇招待所住了一晚,一大早就来到火车站蹲守。她果然等到了许承斌和宁夏,而更让她没想的是,奶奶和父亲也来了。虽然不知道老宁家发生了啥事,但这简直就是天赐给她的机会,宁茉惊喜到极点,趁许承斌走开的工夫就冲了出来。她预料的果然没错,她爸知道这件事后,眼睛当即就红了,宁老太更是气炸了,一迭声的要找许承斌算账。而她只觑着宁夏,看到她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心头别提多爽了。宁夏,她也有今天!莫辩此时候车厅里数宁家这边热闹,哭的,骂的,吵闹声交织在一起,连大厅里的广播都被人忽略了。周围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都站在旁边瞧热闹。如果说老宁家人是气的暴跳如雷,那么宁夏家就是完全无法接受了。宁春气的脸色都变了,上前恨不得撕了宁秋的嘴,脸上带着罕见的厉色道,“你闭嘴!少胡说八道了!俺妹夫不是那样的人!”她是坚信许承斌的人品。宁茉哭着道,“大姐,我还能拿我的清白开玩笑?早说了你们可以去问他啊……”宁老太尖声道,“咋的,茉莉还能拿这事说谎?那个王八羔子哪去了,这事他要不给俺们一个交代,俺跟他没完!”而于桂芬惊的脸色发白,哆嗦着嘴唇六神无措的道,“不可能,这……”宁秋则是跟打了鸡血一样,一脸兴奋的道,“咋不可能?那男人喝醉了哪还认得谁谁谁……”宁春看着宁夏的样子,担心的都要哭出来了,拉住她焦急的道,“夏夏,你别听她胡说,妹夫不是那样的人……”耳边乱糟糟的,宁夏脑中也乱糟糟的,但她的心理素质远比宁茉以为的要强大。她只是愣怔了一瞬,很快就回过神来,对宁春摇摇头道,“姐,我没事。”只凭宁茉的一面之辞,她还不至于怀疑许承斌,况且就算有什么,她也要他亲口告诉她!一直站在旁边的罗平没成想还看了这么一场好戏,脸上带了一丝兴味。如果宁家人注意到,一定会奇怪他表面对宁家人带着恭敬,但眼底却满是不屑。窗口排队的人有点多,许承斌好不容易在发车前换好了九张卧铺票。他拿着票往回走,离老远就看到宁家周围围了一圈人。他也没在意,挤了进来,然而一眼就看到了正窝在宁老太怀里哭的宁茉!许承斌一愣,紧接着浑身血液上涌,脑中轰隆一声,就像一道炸雷直直劈了下来。他第一时间就向宁夏看了过去,然而还没等他转过头,宁大伯就看到他,黑着脸骂了一声“小王八蛋”就冲了上来。他挥拳就向许承斌脸上砸去。只是他这点动作在许承斌面前太不够看,他抬手就攥住了他的腕子,用力一推。宁大伯蹬蹬蹬踉跄退后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座椅上。许承斌看也不看她,大踏步走到宁茉跟前,还不等宁老太反应过来,他伸手就拽着宁茉的领子就把她拖了出来。“你说了什么?”许承斌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可怕,额头青筋跳动,脸色阴沉密布如暴风雨来临。宁茉吓的哇的就哭了出来,这么近距离面对着他,立刻让她想起了那被他掐时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她吓的一迭声的喊,“奶,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