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说了哦,其实,琪琪的手是自己咬的。”“为什么要咬自己的手呢?”薛君钰或多或少猜到了点理由,他就说这次琪琪怎么没把他当成磨牙棒。君琪不好意思地在原地扭来扭去,“我不想和哥哥分开睡,但妈妈说要等我戒掉咬哥哥的习惯。”居然还真让薛君钰猜对了,他上手戳了一下君琪的脸蛋:“那也没必要咬自己的手啊。”“因为泰泰不在,也没有玩偶,我只能咬自己的手了。”君琪这么一想还有点委屈。“泰泰?”他没听错吧?taitai不是房东家的猫吗?中午倒是经常见它过来和他们午睡,怪不得琪琪每次醒来都一嘴猫毛。他居然还天真地以为是taitai在恶作剧,现在细思极恐。“你们两个,”薛旻钺站在门口,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平复心情,“还好吗?”天晓得他在果园被电话告知那俩个小家伙差点被狗咬到的时候有多担心,才那么丁点大的孩子,要放在野外就是妥妥的食物。他真想不明白节目组怎么想的,居然会答应让他们在外头睡觉。薛君钰以为薛旻钺是赶来嘲笑他的,毕竟他的屁股差点就要遭殃了,但眼前这个气息不平稳、连草帽都忘了摘下的男人似乎在担心他和琪琪。“还好,除了我的裤子。”那条裤子老贵了,国外的物价又高,即便adecha还卖出了天价,他舍不得扔,补补还能穿。薛旻钺的视线落下搭在椅背上的牛仔裤,上面很明显被咬穿了一个洞,露出了白色的绒毛——要不是今天这条裤子,后果不堪设想。“这样的裤子你还带了几条?”“就一条啊。”准确来说,是只剩一条了。他跟着君琪走南闯北,上蹿下跳,好裤子都被糟蹋得差不多了。薛旻钺拿出手机给牛仔裤拍了张照发给特助,“找出生产这种裤子的厂子,我要收购它。”“哇哦,收购,”君琪听到这两个字特别兴奋,“好酷!”薛旻钺抱起她,“这有什么,琪琪以后去把那个啥斯拉给收购了!”“我也可以收购吗?”君琪摩着下巴,似乎在考虑什么。折腾了一番,最后采摘蔬菜的任务时限只剩下最后三分钟了,还不够君钰君琪赶去蔬菜棚。节目组没那么苛刻,尤其是在监护工作出了严重失误后,他们决定放宽时限,让君钰君琪应拿尽拿。摸鱼到死的薛君钰:倒也不必。“给我一分钟,我能装满整个世界。”薛君钰自信满满地保证。三小时时间到,丹尼尔的筐子里红的绿的紫的蔬菜都有,关小鱼的只盛了土豆,因为她只爱吃土豆。君钰和君琪的筐本来空空如也,卡在最后一秒堆满了绿色的草。【君氏兄妹的敷衍大法,学到了学到了】【他们刚刚真的在认真讨论哪种草更像平时吃的菜,就离谱】【钰钰琪琪,听麻麻一句劝,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们】“你们在摘这些草回来之前,知不知道它们是用来做晚餐的食材?”薛旻钺要被这两条懒虫气笑了,他虽说也没指望过小家伙们能配合他摘点什么指定的蔬菜,但最起码,要能吃啊!“是菜呀。”薛君钰打定主意装到底,反正所有蔬菜都像草一样,食之不能。君琪也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爸爸你要不要再看几眼,我们摘的真的是菜。”“搞什么鬼?”这两个小家伙的反应不禁让薛旻钺怀疑起了自己,他凑近仔细观察了一下,还能闻到青草味,“你们跟我说笑话呢,这哪里是菜,明明是草。”“哎呀,爸爸你是不是天天晚上加班把眼睛给熬坏了啊?这就是菜,真可怜。”君琪小小地叹了一口气。薛旻钺被这叹气声刺激到了自尊心,“笑话!我要视力不行那全华国没几个视力正常的人了!”“说了你还不信,”薛君钰颇无奈地摇摇头,问刚从楼上下来的沈止,“沈叔叔,你看,这是菜对吧?”沈止才是真正的视力欠佳,但他又不肯承认这点,从远处看绿油油一片,压根分不清:“是菜是菜。”没戴眼镜的薛旻钺盲信了戴眼镜的沈止,他有几分确信自己估计得了传说中的老花眼,“那,它真的是菜?”【秦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君钰指草为菜】【霸总你要相信自己啊,那就是草!】【笑不活了,可以看出霸总是真的信任沈教授了】【那他们今天晚上不会就吃草吧?】草是不可能吃的,因为薛旻钺连菜都不知道怎么炒。他一边洗这对兄妹摘的“菜”一边考虑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难以相信,他四十还没到呢就得了老花眼,以后岂不是要戴老花镜,这也太毁他霸总形象了吧?关潜强行忍下笑意,接过薛旻钺洗好的“菜”,“薛弟这里我来就行,你就去外头等着吧。”“噢。”薛旻钺越想越别扭,跑到外面眺望起了远山。“小薛你也近视啊?”沈止瞧着他目眦欲裂的样子,回想起了自己高中为近视发愁的那段日子,不过他戴上眼镜以后收到的情书好像更多了,沈止也就渐渐放下了心事。要不是沈止提醒,薛旻钺都快忘了这是自己从小预防近视的方法,所以老花眼到底该怎么治?听完学生的烦恼,人民好教师沈止科普起了“纪昌学射”的故事,“你就拔根头发,一直盯它看,直到你感觉自己变成了显微镜。”“有用吗?”薛旻钺的生物学的不是很好,但老师应该不会骗他吧。“还是算了吧。”薛旻钺本想听老师的话拔根头发下来试试,但——比老花眼更可怕的是中年秃顶,他不能拆东墙补西墙。何况民间疗法有一定风险,薛旻钺打算找个眼科大夫瞧瞧,说不定是假性远视。沈止的阴谋落空,怕被薛旻钺怀疑危及口碑,他没再坚持,“随你便。”开饭前,四个小孩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卡通片,难得安静。薛君钰老感觉他忘了点什么,直到动画片主人公被妈妈喊去做作业他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谁。他把费了老大劲才抢过来的电视机遥控器塞到君琪手里,“我去问问星敛要不要一起看电视。”拿到遥控器的君琪如获至宝——接下来的电视天下,就是她君琪一个人的了。“星敛!”薛君钰在门外喊了一声。门很快从里面被打开了,要不是星敛就站在门口,薛君钰还有点怀疑里面的人不是他。星敛平时可端方自持了,一般得先敲门,他喊“进”才能进。沈星敛白天几乎都在睡觉,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他还是听到楼下君钰的动静才醒过来的,潜意识认为君钰一定会来找他,所以他早早换好了衣服等君钰上来。后来实在等得无聊,他就把早上落下的功课补了,再后来他晚课都做完了君钰还没上来。“君钰,今天玩得开心吗?”如果薛君钰心思够敏感的话,他就能发现摆在他面前的其实是一道设了陷阱的阅读理解题。但鉴于薛君钰心思并不够敏感,而且语文还不太好,他没过脑子就回答了一句:“开心。”“是吗?”沈星敛的眼睛并没有笑意。偏偏薛君钰看不出来:“上午扔了球,下午拔了菜,总体上是开心的。”“那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沈星敛换了个问法。“不开心的事”薛君钰不知道要不要把差点被狗咬的事告诉星敛,不行,他赶紧把这个危险的想法晃出了脑袋,万一星敛问起细节,那也太社死了。看来他今天玩得确实开心,沈星敛已经放弃了套话的念头,果然君钰有他没他都一样,毕竟,他们是没有共同爱好的人,连成为朋友的基本条件都满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