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证明才信?”陆闻钟被冤枉了不怒反笑,透明推门隔开的会议室里,一众策划人员都跟着松了一口气,会议室幕布上还亮着讨论至一半的求婚流程。路过的侍应生很会察言观色,殷勤地送上一杯无酒精冰饮,淡蓝色渐变,颜色很清新。夏遇安对侍应生笑了下表示感谢,举起杯喝了一大口,齁甜,满嘴枫糖糖浆的味道,蹙着眉推开老远,说话声音都有点黏黏糊糊:“刚才明明听到了有别人的说话声,不会房间里藏了什么娇吧?”陆闻钟有恃无恐地应了一声“嗯”,顺着他的话往下发挥:“确实藏了一个,不过不是酒店房间,藏在望江西路尽头的山顶洋房里。”微哑低音从耳朵里塞着的airpods传出,连吐息都清晰扑打在耳边,怎么查个岗查到最后搞得像调情。夏遇安不争气地心跳加快频率,一定是酒精作祟线香作怪,连忙换了话题,“明天有什么计划吗?我给他们几个都放了假。”他们几个指谁,陆闻钟再清楚不过,这一串拖油瓶这段时间的存在感十分强烈,“当然”。他想起半小时前,身在国内的助理提醒,耀星的邢磊这两天也在巴黎,便问:“你那边还没结束吗?有没有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奇奇怪怪?夏遇安一时有些不解,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夏老师。”是严健的声音,刚才留他几个陪投资人多聊几句,想必是结束了。夏遇安回转过头,看到严健身后跟着一个熟悉身影,一如他既往的着装风格,薄荷绿西装搭配白裤子。明白过来,电话中陆闻钟所说奇奇怪怪是什么意思,不自觉抿着唇笑。严健快步上前引荐,神色难掩激动,声音不由自主提高:“小夏哥,这位是耀星的邢总,他对我们剧本的海外版权很有兴趣。”邢磊不知夏遇安在讲电话,更误会他对自己笑,暗自腹诽一些坊间传闻未必空穴来风。他心情很好地眉眼舒展,对严健说:“我跟你小夏哥认识。”严健对他们之间的过往浑然不知,一心只想把版权卖个好价格,说:“原来是旧识,这样再好不过,那你们聊,我过去找他们了。”有举着一托盘果汁气泡水的侍应生路过,邢磊拦住挑了一杯矿泉水,顺势在夏遇安对面的卡座上坐下,“我觉得你应该更喜欢这杯水。”电话那头,被晾在一边许久的陆闻钟终于出声问:“奇奇怪怪?”夏遇安忍不住笑出声,“我马上就能结束,回来再说。先这样,挂了。”他的确有些想渴,但不会喝这一杯,笑容敛去,面无表情拒绝:“谢谢,不用。”邢磊这才发现,原来夏遇安是在讲电话,仍厚着脸皮自荐:“我知道一直以来我们私下里有些误会,但我对你们的海外版权真的很有兴趣,一码归一码”夏遇安实在不想再跟邢磊牵扯不清,打断他的自说自话:“没有。”他迎视着邢磊,眼神里不带任何温度,重申:“我对邢总没有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对我来说就像刚才路过对我们打招呼的外籍嘉宾,或者侍应生,因为不熟悉没交集,所以根本不存在误会。”邢磊很会抓重点,眸光微亮,“没有误会就好,我希望能跟你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当然是为公事”他的话再度被夏遇安打断,“不,请听先说完。邢总应该很清楚,闻钟他对你有着很深的敌意,做为他的伴侣,我必定更相信他,并为了顾及他的心情而做出恰当选择。”夏遇安从不轻易打断别人说话,像今天这样连续两次失礼实属罕见,“所以,抱歉。于公于私,我们都不会且不应该有任何合作的可能。”他不顾邢磊将会有任何反应,也不想知道,径直站起身,“失陪。”离去的背影和脚步都透着急切。白人司机一直等候在酒店外,专业地挂着黑色耳麦,看到夏遇安从旋转门出来的求婚日◎顺势而为的自然本能◎陆闻钟作弄似地,用齿尖轻扯了一下夏遇安的耳垂,语气假意严肃:“在你眼里,我是这么低级的人么?”他刚洗完澡,满身潮气混着罗勒青柠的沐浴露香味,只简单在腰间裹了条大浴巾。还没来得及擦的头发上,水珠一滴滴滚落,刚好掉进夏遇安颈窝里,濡湿一片。上次奢牌礼服被毁仍记忆犹新,夏遇安右手握着奖杯,虚虚地举起,挡在两人之间,“先去擦擦头发。”胸膛传来冰凉坚硬触感,不像拒绝反倒有点助兴,陆闻钟带着夏遇安被他钳制的左手下滑,隔着柔软的棉质浴巾,因本能而起的生理反应丝毫不输胸口处,嗓音微妙地变了:“洗澡的时候就这样了,我一边想着你一边”“别说了。”夏遇安慌乱地挣脱,抬手捂住陆闻钟,无论亲密接触多少次,他始终做不到堂而皇之谈论。而这恰恰成为某些人百般逗弄他的原因,乐此不疲。月光和窗外灯光皆朦胧黯淡,不足以看清夏遇安脸上的表情,但陆闻钟能够想象出他此刻又羞又窘的样子,心底涌起一种情难自禁的激动,声音染上情动:“陪你带了一晚上孩子,讨点利息不过分吧?”唇再度压来,夏遇安未出口的话只好悉数咽下,枫糖余味被薄荷中和,变成刚好的甜度。不知过了多久,奖杯自手中脱落,掉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发出低沉的钝音,足以盖过空调运作的细小机械声,却无人察觉。柔软的唇舌沿着下巴,掠过最敏感的喉结,激起皮肤一阵阵颤栗。夏遇安仰着头迎合,每一处神经都紧绷着,唯有身体绵软无力。他被亲得下意识闷哼出声,这一声似鼓励,更似邀请。然而,吻却戛然而止。陆闻钟抬起手,捏住夏遇安的下巴,沉声问:“还要不要继续?”夏遇安低垂着眼尾,思绪迷离涣散,遵从内心点了下头。可陆闻钟丝毫不满意这样的答案,手指加重力道,在他唇瓣上狠狠捻过,固执的坚持:“说,还要不要继续?告诉我。”“要”低低的,呢喃细语的一声,却清晰落入某人耳中,响彻心底。黑暗里,陆闻钟弯起嘴角,仍旧不依不饶地循循善诱:“继续干什么?”终于如愿,听到如梦呓般含糊的咕哝:“亲我”。这才满意松开手,奖励似得啄吻他的脸颊,夸道:“真乖,听话诚实的小朋友才会有奖励。”下一秒,夏遇安整个人瞬间失重,是被腾空抱了起来。他双手自然而然环上陆闻钟的脖颈,人也被惊醒几分:“皮又痒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