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慢慢驶进城区,车门一开,不出所料地涌上来很多人,瞬间挤满后侧的过道。
南禾本来也没睡着,不得不睁开眼睛,一个中年妇人挤占了她几乎三分之一的空间,她被迫只能缩着肩膀。
夏木安看得清楚,他很想问南禾要不要跟他换位置,他这是特殊位置,至少左右空间不挤。
但车内人真的太多,挪步很艰难,即使她同意了恐怕也换不成功,干脆没开口。
继续向前,最后的一个城东上车点……
司机叔叔声嘶力竭在前面喊:“后面的,再挤一挤,就差几个人就能关门走了。”
后面站着的一众人回道:“挤不了了,脚都放不下了,走吧!”
车门处还没上车的人也在喊:“再挤一挤嘛,我们都等好久了,乡里乡亲的,你们换位思考一下嘛……”
场面十分混乱,后面越来越挤,南禾感觉旁边那位胖胖的中年女士都快坐到她身上了……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她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也不敢挤着坐在旁边的老爷爷。
大家都不容易,谁都想早点儿回家,南禾也能理解,所以她没吭声。
人越来越多,南禾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了,车内味道也越发怪异。
偏偏右边的老爷爷说他吹不得风,大家都在劝他也不开窗,又怕他真吹出个好歹,也不敢再说。
夏木安看着前面南禾的反应,马上发现不对劲。
她缩着肩膀,闭着眼睛眉头皱得很深,还一直用手捂住口鼻,夏木安再熟悉不过,这也是自己开始晕车的反应……
夏木安开始慌了,怎么办呢?
他轻拍南禾的肩膀小声问她:“南禾,你还好吗?要不要先下车?”
女生脸色苍白,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她不安地把头转过去,没有回应他的话。
老爷子不开窗也不能逼他,自己这里坐得高又颠簸得厉害,想必跟他换也不合适……
左右寻觅了一番,突然把视线停在了自己这排右侧靠窗的位置上。
他右边坐了一位女士,她的右边则是她六七岁的儿子,小孩儿脆弱,也吹不得风,故而车窗也没开。
夏木安想到办法,试着跟右边的女士商量:
“姐姐你好,方便的话,你可不可以让弟弟跟你正前方这位女生换个位置啊?她晕车好像很不舒服,换过来可以开窗透透气。”
女士打量着他和南禾,似在思考。
夏木安以为她不愿意,接着补充道:“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打扰了,谢谢。”
“不是不是,我同意啊。”女士适时开口,又转头对她儿子说:
“宝宝,我们跟前面那个姐姐换个位置好吗?她有些不舒服,换到这里吹些风就会好的。”
小男孩儿奶声奶气地笑嘻嘻回答:“好啊,我最喜欢帮助人了妈妈。”
“谢谢宝宝!”
夏木安本都做好失败另觅良策的准备了,听到这些感激地道谢,“谢谢姐姐,谢谢小弟弟!”
随后他再次拍拍南禾的肩膀叫她,“南禾,换到后面窗户边来吹风吧?”
此时的南禾脑袋混沌,冷汗不止,她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接下来的流程肯定就是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清,最后昏过去。
正当她绝望之际,男生的声音叫醒了她,南禾很懵,也听不清他第一遍说的话。
夏木安又仔细地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南禾点头同意,给母子二人还有夏木安道谢。
打开窗吹到凉风的那一刻,不止是南禾,后排站着或坐着的好几个人都舒了一口气,都夸她这个窗户开得好,几人位置换得妙。
南禾的听力开始恢复,慢慢不再冒汗,头晕想吐的感觉也渐渐消失。